四年前,我在与新长城文学主编蓝儿老师聊天中,曾讲过这个故事,当时她跟我约稿,要求我写下来发给她,我也很爽快的应允了。这些年,因为工作原因,加之灵感枯燥,一拖再拖。直到今年清明回老家祭祖,中午在堂哥家吃饭,再次向堂哥问起了这段往事,心底很受震动。我想,我必须把这个故事传承下去,于是,我拾起笔,开始对这段往事的叙述:
《恩牛》
洗心
七八年初春,生产队的一只母牛,在牛棚产下一头小黄牛,一身细软的黄毛在晨光里闪着金茸茸的光。特别逗人喜爱,当年农村贫困,孩子们没有没有玩具,总喜欢跑到草垛底下逗小黄牛玩。
七九年,国家包产到户,生产队分家,那时小黄牛一岁多,刚断奶不久。它被分到了余屋队,而它的母亲,那头温顺的母黄牛,却被分到了隔着一条田垄的我们梅屋队。小黄牛不懂什么是“分组”,什么是“集体财产”,它第一次跟着余屋队的牛群在山坡上吃草,被它的母亲发现了它,发出低沉的呼唤,它呆呆地望着对面山坡上那个熟悉的背影,突然,像就发了狂似的冲下山涧,不顾一切地奔了过去。沿途踩坏不少庄稼,那是它第一次“越界”。当时放牛的人是九毛哥(我同一辈,家族排第九)他急得满脸通红,硬是拽着缰绳把它往回拉。小黄牛四蹄死死钉在地上,脖子梗着,头朝向它母亲的方向,发出“哞——哞——”的长叫,眼睛里汪着一层亮晶晶的水光。它的母亲在山这边也停下吃草,往小黄牛身边跑,一边跑一边回应着,叫声里满是焦灼。山野寂静,只有这两声牛叫在山谷里回荡,发出悠长的回音。这样的事故后面基本每天都在上演。
“这样不行,”队长(大伯)敲着旱烟杆,“牲口不安心,人也费工夫。老毁坏庄稼,得想个法子。”法子是朴素的,也是沉重的。两个生产队的大人蹲在田埂上商量了半晌,最后决定:互换。我们队用一头正值壮年、力气顶好的大黄牛,换回这头“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小黄牛。大黄牛被牵走那天,屋里的大人们很是不舍,大伯摸着它的额头,眼眶有些红,说:“好牲口啊,帮咱队里犁了多少地。”
小黄牛被牵回来时,怯生生的,但当它看见母亲就在不远处的牛棚里,整个身子便松弛下来,不顾一切跑过去,轻轻蹭了蹭它母亲的脖颈。交换完成了。一桩在账本上也许“不等价”的交易,在情感的天平上,却没人能说出个轻重。小黄牛从此成了我们队的牛。它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从那次执拗的奔赴开始,已经和我们这个家族的血脉,紧紧拴在了一起。
小黄牛两岁那年春天,被套上了轭头。按老规矩,牛得长到三岁,骨架才硬朗,力气才足。可换走大黄牛后,队里能干重活的耕牛实在不够了。春耕不等人,布谷鸟一声紧似一声地催。大伯看着它已经显出些轮廓的身架,咬了咬牙:“试试吧。”
开轭那天,仪式简单而庄重。父亲在它额头上系了条红绳,喂了一把最嫩的青草。伯伯扶着犁,父亲在前头牵着它。第一声吆喝响起时,小黄牛显然被肩头陌生的重量和压迫吓住了,它不安地扭动脖子,蹄子陷在松软的水田里,不知该往哪里迈。锋利的犁铧切入黑土,翻开沉睡一冬的泥土。它走得很慢,很吃力,背脊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像拉满的弓。汗水从它皮毛下渗出,亮晶晶的。
“撤,撤!走哇!”伯伯的声音不高,却沉着有力。父亲回头看着它,目光相接的刹那,小黄牛似乎定了定神,头一低,肩一耸,那股初生牛犊的蛮劲上来了。泥浪在它身后规整地翻卷开来,散发出肥沃的、腥甜的气息。第一次只一个上午,它居然歪歪斜斜地犁完了半亩田。歇晌时,它瘫在田埂上,大口喘气,舌头伸得老长。父亲打来清凉的溪水,慢慢淋在它发热的肩胛和背上,又细细揉搓它被轭头磨红的肩胛。它温顺地转过头,用湿漉漉的鼻子碰了碰父亲的手。
从那以后,春耕秋翻,它便是主力。它渐渐熟悉了轭头的重量,熟悉了父亲和伯伯的吆喝声,熟悉了泥土在蹄下翻涌的节奏。它的肩胛变得宽厚隆起,步伐沉稳有力。它和父亲之间,甚至形成了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父亲一个细微的动作,一声语调的变化,它便能领会是要转弯、停下,还是加力。在漫长而单调的劳作里,这一人一牛,像是被同一根命运的绳子拴着,在土地的经纬上,共同书写着沉默的、艰辛的诗行。
灾殃来得毫无征兆。那是初秋的一个下午,暑气未消。父亲领着它在后山一处陡坡上放牧。坡下是我家的红薯地,父亲见牛安静吃草,便拿起锄头,想去把地边的杂草清理一下。山坡很静,只有牛啃草的“沙沙”声和蝉鸣。突然,小黄牛抬起头,停止了咀嚼。它竖起耳朵,转向父亲劳作的方向,鼻孔张得很大,急促地喷着气。父亲正坐在地上抽烟,背对着它,并未察觉。紧接着,它发出一声短促而焦躁的低吼,猛地朝父亲冲了过去!父亲吓了一跳,回头见它狂奔而来,以为是被牛虻叮了,忙挥手想赶开它:“去!去!吃你的草!”但任父亲怎么赶都赶不不走。它不仅不走,反而更急切地用头去顶父亲的后腰,用身子把父亲往山坡的另一个的方向挤。父亲被它顶得踉跄几步,有些恼了,举起旁边的锄头虚晃一下:“你这畜生,反了你了!”
就在这时,它又做出了一个更惊人的举动——它前腿一曲,竟在父亲身边跪卧了下来,庞大的身躯紧紧贴着父亲的小腿,用整个身子把父亲挡在了自己身侧。父亲愣住了。一股没来由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他抬头望向山坡。时间凝固了一秒。或许只有半秒。一声沉闷的、仿佛从地心深处传来的“咔嚓”声率先响起,紧接着是土石簌簌滑落的细响。父亲眼睁睁看着,一块半间房大小的小坡,根部松动了,脱离了山体,先是倾斜,然后骤然加速,裹挟着无数泥土、灌木和小石块,轰隆隆滚落下来!砸在父亲刚才清理杂草的地方,距离此刻他和牛的位置,不过一米距离。砸地的瞬间,巨响如雷,泥块和碎石像暴雨般迸射。一块碗口大的飞石,不偏不倚,重重击在小黄牛跪卧的后胯腿上。“哞——!”一声痛苦到极点的长嚎,撕裂了山谷的寂静。小黄牛浑身剧震,那护着父亲的躯体猛地一僵,随即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歪倒在地。尘土弥漫,久久不散。父亲呆立在原地,耳朵里嗡嗡作响,世界失去了声音。他低头,看着倒在脚边的小黄牛。它侧卧着,后腿处一片血肉模糊,身下的草迅速被染红。它巨大的眼睛望着父亲,没有恐惧,没有哀怨,那眼神空洞了片刻,渐渐聚起一点微弱的光,像是在确认父亲是否安然无恙。然后,那点光,慢慢地,慢慢地,黯淡下去。它疲惫地合上了眼皮,只有腹部还在剧烈地起伏。
父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颤抖的用手抚上它犹自温热的脖颈,喉咙里发出一声似哭非哭的哽咽。山坡上,只余下劫后死一般的静,和浓郁的血腥气。
小黄牛被抬回来时,整个村子都惊动了,六个壮汉用粗木杠和麻绳编成的担架,喊着号子,一步一挪,才把那沉重的身躯挪回牛棚。血一滴一滴,滴在黄土路上,像一串省略号,诉说着未尽的惊悸。牛棚里围满了人,叹息声、议论声嗡嗡一片。小黄牛躺在干草上,气息微弱,那条伤腿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伤口肌肉翻卷,露出森白的骨茬。“请医生!快请医生!”父亲哭喊着嘶哑的嗓子喊,可那时节,山里哪来的兽医?最后请来的是公社卫生所那位给人看病的老中医。老先生提着药箱赶来,看见伤口,倒吸一口凉气,摇摇头:“这……这是牲口,要是人,这骨头怕是……”。“求求你了,陈医生,您就死马当活马医吧!”父亲眼睛赤红,几乎要跪下,“用什么药,怎么治,您说话,我们照做,它可是我队里顶梁柱啊!”老中医叹了口气,戴上眼镜,蹲下身。清创用的是煮沸晾凉的盐水,棉花擦上去,昏迷中的牛浑身一颤。接骨没有麻药,全凭人力。六个汉子紧紧按住牛身,老中医咬着牙,额上青筋暴起,凭着手感将那断骨对位。每一下移动,牛的身子就剧烈抽搐一下,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痛苦的呜咽,大颗的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滚落,混进干草里。父亲双手压住它一只前蹄,紧紧的贴在它身上上,仿佛想分担那无法言说的剧痛。接好骨,缝了十几针,敷上厚厚的、用草药捣烂制成的黑色膏药,再用竹片夹紧,裹上干净的旧布条。整个过程,牛棚里静得可怕,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偶尔压抑的呻吟。
那晚,父亲住进了牛棚。他在牛槽边搭了个简易的草铺,日夜守着。初秋棚里闷热蚊虫多,他就点艾草熏,不时给小黄牛喂水喂药,清理粪便,擦拭身体,最要紧的是每隔一天给小黄车伤口换药。那伤口愈合得极慢,稍有不慎就溃脓。父亲用最轻柔的动作,清洗,敷药,仿佛对待一个脆弱的婴儿。牛通人性,最疼的时候也只是用湿漉漉的鼻子碰碰父亲的手,或者舔舔他的手背。
整整一个半月,晚上父亲都住在牛棚,有时深夜,父亲会从草铺上坐起,就着油灯微弱的光,看着沉睡的牛。它瘦多了,骨架支棱出来,曾经油亮的皮毛失去了光泽。但在父亲心里,它不再只是一头牲口。那奋不顾身的一冲,那一跪一护,已将一种超越物种的恩义,死死烙进了他的生命里。他对着朦胧的灯影,喃喃自语,像是说给牛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你得活下来……你得活下来……”。
小黄牛顽强活下来了,却永远失去了耕田的能力。它成了队里唯一的“闲牛”。日子流水般过去。后来,生产队的旗帜换了样式,公家财产分到各家各户,各家陆续领回了属于自己的田契。队里的牛也分了,唯独它,没人要,也没人提。因为它残着一条腿。父亲默默把它牵回了家,用土坯和稻草,在我们家后院子的角落,重新给它垒了一个小小的、温暖的棚。
它的晚年,是在我们全家的轮流照料下度过的。父亲和姐姐们每天会把最嫩的草尖割回来;母亲不时用豆渣和麸皮给它熬温热的粥;我放学后,总会跑去和它玩,摸摸它的头,把在放学路上采到的嫩草和摘到的野莓喂给它吃。它总是温和地接受着这一切。偶尔我也牵着他一起走进屋后的乡间小路,它那双越来越浑浊的、却依旧沉静的大眼睛总是不时盯着我,怕跟我走散。黄昏了,它会知道回家的路。陪我看着日落,炊烟袅袅。它走路很慢很慢,一瘸一拐。有时,它喜欢在小院门口,安静地卧着,看看路上来往的人和它的同伴。阳光照在它稀疏的皮毛上,泛起一层柔和的、旧瓷器般的光泽。
一晃,小黄牛已经十三岁了,它越来越安静,吃得也越来越少。它常常长时间地望着当年后山的方向,望着父亲差点丧命、自己舍身扑救的那个山坡,眼神悠远,仿佛在回溯一生中那个最惊心动魄的瞬间。父亲没事时,就搬个小凳坐在它旁边,也不说话,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里,一人一牛,共享着一种无言的、深厚的寂静。那寂静里,有泥土的腥气,有草料的清香,有共同抵御过的死亡寒气,也有岁月沉淀下来的、近乎亲情的暖意。
它是在一个深秋的早晨走的。没有挣扎,没有呻吟,只是像平时睡着了一样,静静卧在干草上,再也没有醒来。父亲发现时,在牛棚门口站了很久才慢慢走进去,蹲下身,像多年前那个惊魂未定的下午一样,用手轻轻合上了它未曾完全闭拢的眼睛。
消息传开,村里有了议论。那年头,虽然光景比过去好了些,但肉食依旧是难得的奢侈。有人私下里嘀咕:“那么大一头牛,而且不是很老,埋了多可惜……”“就是,好歹分一分,也是一口油腥……”。父亲对此一言不发,只是脸色铁青。吐出一个字:葬。当天下午,父亲和大伯把家族里的男丁叫到祠堂。昏黄的灯光下,大伯的声音不高,却像铁锤砸在砖上,字字铿锵:“这牛,不是牲口。它救过老五(指我父亲)的命,它的恩,是救命的恩,是比山还重的恩情!必须全尾地入土,以对老人之礼,给它立碑,明天家族里的年青人都出力。父亲转过身对着我们兄弟姐妹六个说: 从今往后,凡我子孙,世代不得食牛肉!谁破了这规矩,便不再是我的后人,祖宗不认,祠堂不得入!”堂下的我们一片肃然。无人有异议。
下葬那日,全村的很多人都来了。(他们是过来看热闹,也是过来看笑话),没有白幡,没有孝服,但气氛庄重得如同送别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八个后生抬着用木板订的简易棺材和父亲连日连夜编的崭新的竹席子包裹的小黄牛躯体,走向后山上早已选好的一块向阳坡地。父亲走在最前面,脚步沉重。(哥哥曾告诉我,从没有看到父亲哭的那么伤心过)。
墓穴挖得很深,很宽敞。放入牛棺后,父亲亲手盖上了第一锹土。泥土落在席子上,发出噗噗的闷响。坟冢隆起,一块青石碑立了起来,上面是大伯亲手写的字:“梅氏恩牛之墓”。旁边还有一行小字,记载了它的生卒年。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这黄土之下埋藏的,不仅仅是一头牛的躯体,更是一段人与牛之间生死相托的传奇,一份被土地和岁月共同见证的、沉甸甸的义薄云天。小黄牛下葬后,所有人都走了,只有父亲还站在原地。见父亲没有走,我和哥哥姐姐们也不敢走,留下来陪他。原来,父亲请了一个道士,要为小黄牛做道场。父亲在坟前摆上香烛果品,道士摇动铃铛,吟唱起古老的、为亡魂超度的经文。香烟袅袅,经声悠扬,飘散在秋日的山野里。父亲立在坟前,深深的鞠了一躬,低声祝祷:“阿黄啊,你安心去吧,下辈子,我们做兄弟,我保护你,一起托生个好人家,别再受苦了。”
父亲转身,环视着我和哥哥姐姐们,缓缓说道:“等我老了,就埋在这儿,挨着它。你们记住,以后清明、过年,给我上坟,也得给它上坟。给它除草,添土,烧纸。它,是咱家的恩人。”
山风呼啸而过,掠过新坟的黄土,也掠过坟边苍老的松柏,仿佛一声天地悠长的叹息。
多年以后,父亲也葬在了那座山坡上,紧挨着小黄牛的坟冢,履行了他当年的诺言。我也从一个懵懂孩童,变成了离乡游子,在远离泥土与炊烟的城市里谋生。城市没有牛,只有川流不息的车流。餐桌上常有牛肉,煎的、烤的、炖的,香气扑鼻。但我从不举箸。每当有人好奇问起,我只是笑笑:“父母规定,不允许吃牛肉。”这轻描淡写的几个字背后,是山坡上两座紧挨的坟茔,是一声巨石滚落的轰响,是一双濒死时仍望向主人的温柔眼睛,是一个家族跨越物种、坚守了三代的承诺(我的孩子们也不吃牛肉)。
我曾带着我的孩子回乡扫墓。孩子指着那块矮些的碑问:“爸爸,这是谁?为什么和爷爷埋在一起?”我领着孩子,清理父亲和小黄黄牛坟上的荒草,添上新土,摆上简单的祭品,点燃三炷香。青烟笔直上升,在清明湛蓝的天空下,散入虚无。我告诉孩子,这里埋着的,不是“谁”?是一头牛,是一段恩,是一份义,一份我们家族对它生命最朴素的愧疚与感激,一场发生在土地之上、生死边缘的故事。
晚霞渐渐收尽了最后一缕余晖,山野沉入黛青色的暮霭。山下的村庄,亮起了灯火,温暖而微小,像散落人间的星子。我最后摸了摸冰凉的碑石,转过身,松涛阵阵,仿佛还是四十多年前的那阵山风,拂过新坟与旧冢,拂过生死与时光,低低吟唱着一段关于恩义与铭记的、永不终结的谣曲。小黄牛沉默地躺在大地深处,早已化为泥土,而它用生命换来的那道“规矩”,却像它坟头年年新绿的草,在我家族的血脉里,生根,发芽,岁岁枯荣。这或许不是迷信,而是一种最原始的、关于如何对待恩情、如何理解生命的伦理。在这个日益喧嚣、人与万物愈发疏离的世界里,这份固执的“不吃牛肉”,像一个沉静而古老的坐标,提醒着我们:有些恩义,重于泰山,义薄云天;有些生命,值得以人的礼仪相待;有些记忆,必须用世代相传的敬畏,去小心守护。山路蜿蜒,我一步步走入渐浓的夜色,走向山下那片属于我的、温暖的灯火。而我知道,无论走多远,我灵魂的某一部分,将永远留在那座山坡上,留在两座并肩的坟茔前,聆听那穿越了漫长岁月的、风与草的对话。
(洗心于2025年清明节)
作者简介:洗心,本名梅英,一个纯文学爱好者,安徽宿松人,《草根文艺》诗歌版版主,《秋海棠诗社》副编辑。现供职于一家服装公司,作者自小酷爱文学,存有诗稿、散文数百篇,在报刊、杂志发表诗歌、散文、短小说若干,诗作代表作有《问楼兰》、《梦里的江南》、《仰望》《那月、那日、那把伞》、《求佛》;小说《江山.美人泪》、《孤舟传说》散文《乡愁溢满午夜的酒杯》其诗观:打开心灵的窗户,让灵魂随文字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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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深情讲述了一头小黄牛因思念母亲被换至主人家,后在危难时刻舍身救主、以致伤残的感人故事。痊愈后它虽无法耕作,却成为家中备受呵护的“恩人”,死后更被以家人之礼立碑安葬。家族从此立下世代不吃牛肉的规矩,将这份超越物种的恩义与敬畏融入血脉传承。铭记了一段生死相托的往事,也叩问着关于感恩、生命与传承的深远意义。奋身一护,人牛奇缘铭生死;立碑永祀,家族恩义贯春秋。天地有情!可圈可点,可赏可叹,赏文之妙,叹人之意!
这篇文字,通过作者的父亲与“恩牛”跨越十余年的深厚情感,诠释了感恩、忠诚与生命永恒的价值。 小黄牛以生命为代价守护主人,这份恩情被作者的父亲铭记一生,并沉淀为家族“世代不得食牛肉”的规矩,成为家族灵魂的基石。 小黄牛不仅是劳力,更是家人,它的出生、成长、牺牲被家人之礼安葬,墓碑立起,体现了对生命的敬畏与尊重。 这篇故事既是一曲献给消逝文明的挽歌,也是一蓋照亮当下的灯,在功利盛行的时代,那些关于恩义、敬畏与传承…依然能温暖人心
谢谢阳光老师的精彩点评
2025-12-12 18: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