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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编号:44]人生处处皆风景

作者:蒙珍   创建时间:2020-02-16 15:30  阅读量:20447  推荐数:0   总鲜花数:0赠送列表   字数:3287

      人生处处皆风景

初中毕业,读书以是没有可能的了。十七岁的青春,在家乡连续几场暴雨冲洗下,赢弱得了无生气。是逃避亦是时代的洪流挟裹着前行。我跟同村人梅一起坐上横县-中山的大客车了。内心的苦,如同地泉似的汩汩的流淌着,可是幼稚的面庞,还拼命的挤出微笑的花来。

同学收留了我,落脚她的出租屋,同她挤在一张0.9米的铁架床。那个时候想进大哥所在的首饰厂,但是我的身份证以借给同村人彬,她以用我的身份证入首饰厂了。进首饰厂的路被堵死了,何去何从呢?内心的焦虑,如同沸腾的水似的,在内心里翻江倒海。九月初的广东中山,开始迎来一场又一场暴雨,哇哇啦啦的,下个不停,下个不停,连睡梦中亦是湿淋淋的一片。出租屋挤着五个年齡相仿的女孩,她们的衣服晒不干,然后挂在屋内,整日整夜的开着风扇吹着,吹着,那一件件吹不干的衣物,如同我们在异乡的青春,在潮湿的空气里发霉。

因为是借住,所以内心及梦里都是不得安宁的。盼望着找一份工作搬走,十七岁的自己,总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上帝,谁给自己一根够长的木棒,就可以撬得起地球。可是在来来的日子,那沼泽地似的岁月,在一步步的逼近自己,而自己还一无所知。

为了求一处栖身之地,我苦苦的哀求要进入姐姐所在的鞋厂。十七岁的自己,如同一头被生活楩打的兽,荒不择路的撞进鞋厂。

进了鞋厂,我将自己的几件衣物及一些生活用品搬进姐姐所在的宿舍,与她同睡一张0.9米的铁架床。如些这般,亦是欢喜的,因为再不用寄人篱下,连呼吸的空气亦是理直气壮的。

组长按排我的工作是刷洗鞋面那两道划线,黑的鞋面,白的笔线,轻轻的,刷不净,用力的刷,坐着刷不快,要站着,挺立着腰板,刷、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刷鞋面…那种较劲的认真,有一种演戏的错觉…

每天加班到零晨,下班后没有热水洗澡,只能就着水龙头那冰凉的水,兜头而下,吓得自己是惊魂不定的。冲凉房格子间少,并且有几间连木板门都脱落了。有些等得不耐烦的人,甚至在没有木板门的格子间,背着人们开始一件一件的脱衣服,然后白花花的后背,丰腴的臀部,在众目睽睽之下,如同一朵硕大的荷花,独自盛开着。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我是吓得目惊口呆的,我的目光无处逃循。

长时间的工作,人们只能休息六七个小时候,那短暂的休息时间如同挤牙膏似的,一点点,一点点的挤。我失语似的,找不到一句话来形容如些的生活。我的精神世间如同一座荒芜人烟的废墟…加班加班,窗外黑漆漆的,四肢百骸累得快散架了。那望不到头的生活,如同一条没有路灯的深巷子,那末知的危险,如同一尾蛇似的钻入心里。绝望如一张网似的,打捞生命那琐琐碎碎的伤痛。有的时候自己甚至想,如果有人炸毁自己工作的这幢大楼多好啊!如此这般,什么财富、地位、爱情、生命都烟消云散。在死神面前,人人平等。毕境,十七岁的女子,还是一朵温室中的花朵,怎能经得经这狂风暴雨的摧残呢!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哭了,我吵着要自离了。我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份苦呢!生存这题问答题,我拒绝给予答案。

后来我又转去番禺,堂嫂给我介绍一份做保姆的工作。

舅舅打听到我做保姆,要我去珠海重新找工作。大包小包的拖着行李,又坐上开往珠海的客车了。生命如同无根的浮萍,随着风吹的方向转。

珠海又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没有工作的日子,感觉自己的脚沾不到到地面似的虚浮。人生,此刻是太虚境似的,虚无。

后来我偷偷的跑去三乡找工作,不敢告诉舅舅,怕他骂我。

那段找工作的日子,颠漓倒沛的,好多夜里都梦见自己在陌生的工业区寻寻觅觅,那一幢幢的工业大楼,如同面无表情的怪兽似的,伺机而动,扑向猎物。。

我的青春如同一碗粥似的,被岁月这只怪兽一口一口的吞噬光了。那个时候,真的有种找投无路的无可奈何,荒不择路的,就撞进了三乡平东一家五金厂。注塑部,机械哄隆隆的,如岁月的火车,把我们这些年轻的打工者的他乡生活,碾压成血肉模糊的车祸现场。

十二小时的夜班,没完没了的累,夜深后的渴睡,如同毒隐发作的人似的,眼泪鼻涕绝望如同火山似的爆发了出来。车间有人被模具长长的顶针,顶穿了手掌,血,血如同缺堤的春水,一泄不可收。有时候,机械压模,即那以成形了的产品,来不及取出来,然后模具合起来,那产品就会发出“滋滋滋”的声响,如同灵魂在痛楚的撕喊。有时候,我会幻想,假如我的手被模具压碎,可以听到骨头被压碎的“咔咔”的声响,痛,可以想象那万箭穿心的痛。余生将如何谋生呢!所以每天上班的时候,我都会特别的焦虑,那份焦虑深入骨髓的,让我如同一头困兽无处可逃。

十八、十九岁,在这片苦闷及荒凉的异乡,哗哗的就流逝了。枯萎及坠落下来的青春花瓣,被岁月的土壤轻轻的掩埋了起来。孤独,那份年轻的孤独,那份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孤独及寂寞,如同虫子似的,日夜的的吞噬着自己的灵魂。

那个时候,我以开始喜欢阅读了。在文字的天空,我看到了人生的另一面美丽及独特的风景,我看到蓝天、白云、彩虹,及希望。那颗因工作及生存带来的苦闷,如同找到排泄渠道似的,被文字这场大雨冲洗走了…

上完夜班后,早上八九点钟的阳光黄澄澄的,浴沐后搬张小凳子在走廊处翻看新买的杂志。阳光暖暖的,柔柔的,如同母亲那滋爱的眼神那样令人幸福。

报罗德远办的写作函授培训班,喜欢写日记,喜欢阅读,那个时候特别喜看《广州日报》及《杨城晚报》的副刊,那篇篇短小及哲理极强的文字,如同营养盛宴似的供养着他乡贫的生活 。文字带来的快乐及希望,如同一条垂到井底的绳子,那被囚禁在井底的人,就可以顺着绳子逃出人生的困境了。

后来,我离开了三乡,到石岐找工作,借身份证入首饰厂,进抹布厂,进日资企业,七八年的岁月,哗哗的,如同水库泄洪似的,一泄到底了。岁月不饶人,青春如同即将过期的支票,再不兑现就作废了。一种身心俱疲的感觉,如同癌细胞似的,一口一口慢慢的吞噬着我的灵魂。

辞职,一个人在山脚下的人家租了一间屋子,开始自学《汉语言文学》的课程。破斧沉舟的,我要用一年的时间来学习写作,全身尽的投入,不管不顾的,绝地反击命运强加在自己身上的枷锁。我在赌,赌赢了,我换来一个前途无量的末来,赌崳,我不过再从头再来!

这段时间,我大量的阅读中外名著,每天按排自己自修《汉语言文学》的课程。记得当初在书店购买全套教材的时候,店员热情的说,可以帮我报名参加成人高考。那个时候自已心高气敖的想,当我的命运因写作而改变的时候,那张小小的文凭还有什么用呢!

视文凭为粪土,只因为年轻,所以才如些的轻逛。当生活的酸雨,不停不停的腐食自己的理想的时候,手无寸铁的自己拿什么作武器来与这强大的敌人抵抗呢

试过一年换三份工作,每份工作都是疲倦的,那种身心的俱疲,如同癌症后期者似的无药可救了。给《江门文艺》投过几十篇稿,最后只发表了两篇文章。那个时候,真的有点疯了,如痴如醉,不愿醒来面对生存这道难题。

后来慢慢的,在世俗的烟火生活里埋藏梦想。结婚生子,琐琐碎碎的生活,熏得自己灰头土脸的。那个当年为文学疯狂的女子,渐渐的成为远去的风景。

有时候还是不甘心的,但以没有当年的那股疯狂的冲动了。我投稿给微信公众号,在《南微书屋》发表了七八篇文章。然后又投了一篇文章给《杨美文化》,过了三个月,《杨美文化》给刊登出来了。后来又收到了消息,《阿珍的打工岁月》获得第四届田青文学奖。努力了那么多年,在文学的宏伟的殿堂的高墙下,那个渺小的人儿,终于被文学女神轻轻的亲了一下。

是的,虽然自己还是那个被生存的烟火熏得灰头土脸的女子,但文学以偷偷的奖励一颗糖给自己。让我乎吸的空气都是甜甜的,回望曾经走过的路,所有的艰苦,心酸,及举目无亲,都纷纷化作人生的养料,在供养生命的精神之花。

那逝去的青春岁月,如同一幅幅风景画似的,凝固在记忆的画板上。人生处处皆风景,逝去的以逝去,来者不可追逝者不可留。

 作者简介:姓名蒙珍,女,1985年出生,文学爱好者,外出打工十几年,曾有作品《江门文艺》《知音》、《杨美文化》等报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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