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倔坐在门口古槐树下的石桌旁，一片日光从浓密的树叶缝隙里漏下来，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手腕上，看上去像戴了一块手表。
“李大麻杆儿快点儿的，我将军了，别磨磨唧唧的，这盘棋可是我凭实力赢你的啊！”王老倔用手指着石桌上的一盘象棋残局催促着。
对方没有回应。
周围十分安静，静得能听见王老倔激动的心跳声。
“你这个人心细，咱哥俩这么多年的关系，我太了解你了。良子出国留学那年，咱们厂里举办象棋大赛，你是不是故意输给我的？我心里有数！那次大赛奖金一万块，你是故意给良子凑学费呢对吧？”王老倔提起五年前的一件事。
对方还是没有回应。
“唉！我这辈子只和你一个人玩象棋，再也不和别人对弈了。你先尝尝我刚买的‘西湖龙井’。味道怎么样？你别不知足，这可是上好的茶叶，你肯定不舍得买。”王老倔晶莹着双眼介绍着。
对方好像不太领情，依然没有回应。
“我知道你话少，你不想说话，我一个人说，你听着好吧！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你的——”王老倔哽咽着停止了。
“今天是李叔的忌日对不对？”刚刚回国的良子站在父亲的身后补充着。他手里拿着医学博士学位证书。
王老倔手腕上的日光“手表”早已飞走了，对面放着一张照片和一把紫砂壶。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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