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访问,登录注册
恢复默认
  • 明黄

    淡蓝

    淡绿

    红粉

    白色

    灰色

  • 14px

    18px

    20px

    24px

    30px

  • 默认黑

    红色

    蓝色

    绿色

    灰色

  • 0

    1慢

    2

    3

    4

故园之恋

作者:绿叶草根   创建时间:2020-12-29 12:22   阅读量:21421   推荐数:1   总鲜花数:10赠送列表   字数:9261

IMG_20201229_121240.jpg

故园之恋

作者:绿叶草根


家乡的感情和思念,是人们本真而自然的情感状态;对故土的热爱和眷恋,是人类共同而永恒的淳朴情感。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思之深深,念之深深;爱之无限,恋之无限。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淳朴忠厚、处处为家乡的发展着想出力的乡亲们,不断地用智慧充实着自己,不断地为美好家乡而努力着,那份情怀让人们动容。人们也能从心底深深体会到自己家乡浓厚的风土人情,不懈地解读那份浓浓的乡情!  

四面山峦竹树绕,九牛睏塘梦魂阔。我们的桥堡寨是多么好的寨子啊!

我的家乡桥堡寨,三面是大丘陵,北面和中间是小丘堡,总之是四面环山。

三面大丘陵,东面洪开坳、豹子岭、美女山、轿子山、观音董、马岩坳,南面望乡台、岩梯梯,西面大二坪、大后山、小二坪、长岗岭。大丘陵围住桥堡寨北面和中间的九个小丘堡,九个小丘堡总称“九牛睏塘”。

寨内九堡无景名,寨子东面又有一座无名山。好在德高望重的老六太给九堡取了景名“九牛睏塘”,又将无名山西麓一景点取名“美女晒羞”。此推之,无名山似乎可称为美女山了。

这九牛睏塘,既有农家剪影,又有悠闲气息。

丘上有竹树,丘上有清泉。竹有楠竹、水竹、斑竹、绵竹,树有杉树、枞树、青棡、麻栗、油茶,更有名贵的铁塔树。清泉成井,清泉成涧,清泉成湾。竹树四面环合,朝夕翠烟缭绕。

东巴顿和便当沟的涧水汇成马蹄沟沟,流贯寨中,自南而北,潺潺湲湲,行程不远,就一头钻进岩窠堡堡下的天生洞,由下水流出,流到大坝田,注入锅巴溪,然后唱着歌儿弹着琴弦流向远方。想想桥堡寨人,也确有马蹄沟沟涨水时那种穿山破石的冲劲,那种一往无前的精神。

天生洞枯水季节,可住半寨人家。1930年代,石堤土皇帝伍南卿割据石堤区,共有四个乡,保安乡是其中一个。他号称拥兵一个团。保安乡桥堡寨人不顺从他,要抗他的捐,要抗他的税。气急败坏的伍南卿亲自带一营兵丁进剿桥堡寨,扬言要把桥堡寨人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半寨人家避进了天生洞,另外半寨人家避进了扁棍洞。

由于坚壁清野,伍南卿和他的一营兵丁饿了一天两夜,饿得要死不活,在第二夜鸡叫一吠之时,猛不防天生洞、扁棍洞两路好汉,不分苗家客家,一齐杀出,杀得伍南卿屁滚尿流、拼死逃命,人马损失大半。伍南卿后来一直不敢再来桥堡寨,更不必说复仇了。

为了生存,桥堡寨人不惧怕任何邪恶势力。

1938年,国民革命军王金渊团剿匪,第一次扑了个空,伍南卿“趴壕”了。王金渊假装退兵,待探得伍南卿已回莲花的消息后,分两路奔袭,一路消灭了伍南卿之弟伍舜卿及所部,一路将伍南卿匪徒全歼,但伍南卿本人却逃掉了。

伍南卿跑到大溪,又不敢上八面山,怕老对头叶凤祥为其兄复仇,杀了他的头,所以只好在红岩洞附近的同民塘一带躲避,但仍被王团的搜索队捉获。王团将伍南卿及部下小头目一律割其首级,陈列石堤街上示众。

横行石堤十三年的土皇帝、杀人魔王伍南卿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桥堡寨人和所有石堤区人,纷纷给伍南卿盖棺论定:“闹事人不得好死,当虱子不得老死。”

英雄的天生洞,英雄的扁棍洞,英雄的桥堡寨,英名万古流传。

天生洞顶的岩窠堡堡成了天然的“桥”, 桥上有堡,堡就是桥,是为桥堡;大自然鬼斧神工,天然浑成,寨子于此得名。

家乡美则美矣,然关山阻隔,交通则极为不便。往东要翻美女山、攀洪开坳,往南要过望乡台,往北下大后山、龙配嘴嘴、明东明一溜长长陡坡,才能到达稻香大坝田,回头又要一溜长坡爬回来。

我的家乡桥堡寨,曾经是贺龙元帅开创的川鄂湘黔根据地所属的一个小红点。红三军曾经在川河盖同顽匪周矮子打过仗。红军曾经在这里传播过革命火种。

祖国是神圣的,家乡是她的一个细胞,所以,家乡也是神圣的。

生于斯,长于斯,这里是千年之缘,这里是三生之幸。居家时,我在故乡的怀抱;离乡后,故乡在我的心头。

我的家乡桥堡寨,坐落在渝湘界山之川河盖西麓,曾经一度被时代远远地摔在大山深沟,又被大山深沟远远地摔在时代后边。一个皮球被踢来踢去,她一肚子都是委屈。然而,现在她开始变了;于是,春天来到了我的心中。

二十多年前的1989年,桥堡寨第一次有了公路,可以通往组外,但是路况比等外级还等外级。二十二年了,危险路况依然如故。

前年冬天,我们弟兄三人给父亲做了一块碑,我给岳父、岳母各做了一块碑。碑在石堤做成,很难找到车辆运送。事出有因。从石堤桥堡寨的公路只畅通到马岩坳,而从马岩坳到桥堡寨一段,区区两三里路,大部分都是下坡路,若遇到下雨天,则还是李白一千多年前所描述过的那样: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我和妻子从马岩坳一直步行到桥堡寨,沿路察看,只见这里一个坑坑、那里一个洼洼,此处泥泞、彼处溜滑还不算,更有几处玻璃般的光滑斜坡区,老天浇雨如油,十个司机有十一个胆战心惊,无不见险止步。

去年冬天,一个堂弟乔迁新居,我到他家吃喜酒、拟对联,看看家乡,蜀道难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心中未免惆怅。

今年又过去两个多月了,情况有变化吗?

乡书何处达,彩铃肺腑间。

前几天,家乡的村民小组长丁邦清给我打来一个电话,邀请我回家乡采访他们今年这个不平凡的春天。蜀道不再难,偏僻闭塞的桥堡寨,现在已经一日千里、四通八达了。全组村民自筹资金、自力更生,从2月16日开始,到3月5日,组内共新修四条小公路,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加上原来那条,共有五条小公路。

前天,堂弟丁文刚也给我打来一个电话,邀请我回家乡采访他们今年这个不平凡的春天。

丁文刚,一个普通的党员,一个普通的老年村民,主动带领老四队三四十户人家,乘县委县府关于“组组通公路”的东风,自筹资金,自力更生,在组内五条小公路的基础上再加三条,使全组有了八条小公路,来个“主生产区全部通公路”,来个锦上添花大满贯。

但是,这五条小公路全部都只是毛坯,全部都有待完善和硬化。好在有了完善和硬化的基础。

我务农二十多年,当了二十多年等外级社员和民办教师,在主生产区那三条乱石头路上磨砺了二十多年。的汗水,的感情,的希望,的理想,洒遍了乱石头路的每一处,洒遍了乱石头路的每一寸。现在,它们都变成公路毛坯了,一条通往“谷仓”大坝田,一条通往比告屋场,一条通往望高岩和黑塘。

其实,我凭二十多年的生产劳动实践知道,这三条小公路,都合用着一段总路。三条小公路和一段总路,形成一柄三叉戟,总路就是三叉戟的柄,三条小公路就是三叉戟的三股叉。三叉戟总路在龙配分叉。

桥堡寨的中心大屋坝坝,是天然的桥堡寨车站。大屋坝坝,又是这个三叉戟总路和整个三叉戟的起点。三叉戟总路必须经过我家的田坎脚菜园。在破土动工之初,堂弟丁文群特地在电话上征求过我的意见,并说明三叉戟是自力更生工程,凡公路所占耕地山林,一律不予补偿。我当即表态:“大家都不要补偿,我当然和大家一样,也不要补偿。你们干得好,我坚决支持你们!”

前天,丁文刚又提到此事,我的老伴说:“不要紧的,可惜我们没有钱,如果有钱,帮大家的忙也是应该的。”

确实没有钱,江苏海安广玉兰图书出版中介服务部同我签了28本文学作品的出版合同,我因为无力支付几十万元的出版费,只得把巨大的气球变成了一个肥皂泡。

新谚语说,要想富,先修路;又道是,治穷先治愚。

丁文刚这个头带得好,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令人肃然起敬。

一个村民小组,八条小公路,正应了“四通八达”的“八”字。美哉,壮哉!

老四队三四十户人家,主生产区三条小公路,造了一把三叉戟,今日的神笔马良在大山坡上画出了最新最美的画图。美哉,壮哉!

我兴冲冲地答应了丁邦清,又兴冲冲地答应了丁文刚。

美哉,家乡!

壮哉,家乡的父老乡亲!

又要回家乡了哦,好高兴哦!

可是,老伴提出了异议:“你回去了,哪个辅导婷子呢?”

小孙女婷子在县城东风路小学读一年级下册。

我说,农历三月初十、十一是周末,一不误辅导,二可回家乡采访,三可为父亲、岳父、岳母插清扫墓。

父亲于1961年去世,长眠于背后水井湾。之后,母亲改嫁贵州,去世、长眠于她老人家的第三故乡。

我的岳父母和妻子田心平,原籍湖南省龙山县白果坪村,是一个土家族的三口之家。1976年,岳母落户桥堡寨;1985年3月,岳父落户桥堡寨。后来,岳父母先后去世。遵照岳父母生前遗嘱,他们不安葬在第一故乡八面山洞坎上,也不安葬在第二故乡麦子坪﹙为躲避八面山股匪的常年骚扰,岳父到麦子坪挨亲住﹚,而要安葬在第三故乡桥堡寨岳父母都长眠于背后堡堡的半山腰。

我弟兄三人,本来就该有个离家乡近点的为好。由于上述原因,这个人应该是我。

我和两个胞弟都是教书匠,但是地点各不相同。三弟在贵州,四弟在湖南,我留守重庆。虽说是留守,但并不在家乡,而在离家乡不远的地方;退休后进了县城,距离家乡又远了一点,不过总比两个胞弟近,回故乡看看的时间也比他俩多,父老乡亲同我之间的联系更比他俩多得多。我对家乡的浓烈情意,依然不减当年。

农历三月初十,我如期回到了家乡。

在回家乡的时光里,在甜蜜的睡梦中,在乡恋的心里头,到处都洋溢着激荡着飘洒着浓浓的乡情。

我徜徉在一条条小公路毛坯上,感受到自己的脉搏和父老乡亲的脉搏在一起跳动。

我分别同丁文刚、丁邦清促膝谈心加采访,心与乡亲们的心贴得更近了。

今年全组总集资接近5万元新修的七条小公路,条条有故事。

在1958年到1983年的公社化时期,桥堡寨村民小组当时是桥堡寨大队第一至第四共四个生产队,现在加个“老”字来沿袭当年名头。

老一队、老二队家家户户集资修路,老一队修了两条,老二队修了上大小二坪的那条。老一队由丁邦清牵头,老二队由王老吉牵头。老一队修的两条,一条往三岔土,1千米;一条往龙洞,⒈2千米。

从老三队往豹子岭的公路,是通向组外的断头路,由全组集资。从老三队往沙子堡的东部主生产区的总路,集资的方式是募捐讨要,为此专门分派了募捐讨要人员:丁义双、丁文芹负责老一队,丁邦清、王老吉负责老二队,丁生富、丁生福负责老三队,丁正贵、华晨宇负责老四队。

老四队的三叉戟故事最精采。丁义良、丁义况一齐让出了祖祖辈辈赖以吃菜的老菜园,丁邦鹏让出了院坝,华晨宇让出了烤烟房,丁庄贵让出了烤烟房和半边院坝,丁庄富让出了两间正房、两口厕所,丁文碧让出了院坝;至于耕地、山林,该占谁的占谁的。老四队村民的意志基本上是统一的。

我原来是老四队的,为此深受感动,从而使自己的灵魂再次得到了升华。

亲爱的家乡,我是你的儿子,心儿永在妈心里。

为了同一桩腐败案作斗争,我回到故乡多次。那时,还在岗。

当时,桥堡寨还是桥堡寨村的一部分,有第一至第四共四个村民小组。那时,团结信用社的两个银行同志﹙姑且称1号、2号伙同村干部﹙3﹚伪造私刻100多户村民的私章,贷了一笔小额贷款,买了一个“簸簸”﹙卫星电视地面接收器﹚。因为管理不善,“簸簸”不久即报废。1号、2号叫3号卖掉废“簸簸”,按村民小组序号还了70多户村民的贷款,还有30多户村民的贷款没有还。3号估计这30多户村民一来不知情,二来没有上镜的人,没有敢同他们扳手劲的人,于是放心大胆,向1号、2号报了平安。

所谓“上镜的人”,或者当官掌权、有钱有势,或者德高望重、背靠大树。与前者相比,我当过最大的“”不过是生产队的记工员、大队民办小学的负责人、单设中学的班主任而已;与后者相比,我写诗最屁火、写文最笨拙,有生以来无靠背,一个最不起眼的小小教书匠,天生是个不上镜的人。

就是这个上镜的人,成了敢同作案者扳手劲的人,而且用一步步脚印丈量着自己对家乡对父老乡亲的思念和眷恋,用一个个行动为现在为将来做一点点该做的事,做一点点能做的事。

因为我家是“半边”,还有承包地,这笔冤枉贷款也有家的份;命里只有八合米,走遍天下不满升,我家也在30多户村民的范围内,冤枉贷款猫头﹙斧头﹚脑壳也挺不脱。

可是,后来信用社合并了,团结信用社合并到了莲花信用社。莲花信用社对上述30多户村民的冤枉贷款毫不知情,老大不客气,还贷通知黑着脸,发到了我们手中。这时候,1号已调到了远处,2号已升了不大的官,两人虽然知道漏了岜岜,但都鞭长莫及。

黑脸还贷通知到了我手中,不相信,就到莲花信用社去查。于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识了冤枉贷款黑贷款。三个作案者还算搞得天衣无缝,我家的承包土地证上是曾用名,这冤枉贷款黑贷款上也是曾用名;但是,曾用名已经有30多年没有使用了。我自己刻的几枚私章都是现用名,与身份证吻合。

粗略读懂了黑冤枉,我就向这个黑冤枉挑战了。

我要上课,没有空闲,就在课余时间找到较近的2号,要他把这笔黑冤枉贷款全部还清;2号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往后推,厚脸皮,耍赖皮。我周末到县检察院反贪局汇报了黑冤枉贷款事件,反贪局长不久就敦促2号把这笔黑冤枉贷款全部还清,2号总是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他有保护伞,大于反贪局

有一次,上面处理了一些贪官,我借势又催了2号一下,他反而硬了起来:“他们还有人保着的!”

小保护伞后面还有大保护伞!

又一个周末,我回到家乡,发动20户黑冤枉贷款户同一起行动,到乡政府联名上告作案者。当时,大家情绪激昂、沸沸扬扬;我奋战将近一个通夜,写好了诉状。可是,到了第二天,只有我的一个弟同一起行动。他说20户内有几个智者,说贪官早就把证据毁掉了,根本找不出证据,告不倒有靠背的人,我们只要不还这黑冤枉贷款就行,贷款要滚到哪代子孙,就滚到哪代子孙。

太不负责任了!

我对弟说,我们要对子孙后代负责,不能让子孙后代谴责祖辈无能。弟表示赞成,但他说不去乡政府了,我们一起去找2号。到了莲花,只要再走半里路就可找到2号了,歪长的笋子又变了卦,他说两个人为30户去得罪人,患不着,划不着。

弟走了,我没有灰心。要坚持下去,要为对得起父老乡亲而坚持下去,要为对得起子孙后代而坚持下去!

我拨通了1号的电话,他比2号还可恶,竟然矢口否认。我气得有生以来第一次骂了他的娘,并且厉声警告他:“你们伪造私章是违法的,我们联名上告,叫你们牢底坐穿!”他被震慑住了。

3号其人到莲花有事,与我一个大碰头,争执了一阵,他竟然强盗恶似解差,出口成脏之余,还气势汹汹地大骂:“我贪了,你又怎么样?我是贪大家的,又不是贪你一个人的!”

后来,我联系了另外几户,要把作案者告倒;可是,他们太鲁莽,为另外一件事打了3号。我只好联系最后一户,这次成功了。

家乡的父老乡亲时时刻刻在我心头。为他们而斗作案者,名正言顺,义薄云天。

斗勇还得斗智。于是,我向莲花一位镇领导学到了联名向信用社请求消除假贷款的方法。正要使用此法,上面又处理了一批贪官。此时,1号幡然悔悟,带了两千元到莲花,与2号一起,把他们强加给30多户村民的贷款全部还清。

感谢党和政府反腐倡廉的国策,把1号、2号教育好了。

我与1号,多年未谋一面,只是把他骂了一场;与2号保持不冷不热关系。对3号则是不打不成交,乡里乡亲的,事情过了就算了,莫计较那么多。

美不美,乡中水;亲不亲,故乡人。我和3号渐行渐近,走到了一起。大家常来常往,老少就是一个亲热。

这次回乡,古稀之年的丁长仁一看见我,就激情难耐地用他的双手一把捉住我的双手,一再说我为大家做了一件好事。我说:“这是应该的。”

铭刻肺腑的乡情,挥之不去的乡音。

我想着:我还应该为家乡、为父老乡亲做点什么呢?我还应该为子孙后代留下点什么呢?

顺应历史的潮流,顺应人民的需要,乃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想当初,1960年代前几年,全国在搞技术文化大革命,家乡的男女青年文盲都想学文化。于是,我就在家乡办了一个农民夜校;在陋屋里,照油枞膏,居然也扫除了一批文盲。虽然学员辈份比我高,是老太、姑婆、叔叔、舅舅等,但他们向我学文化却都是实心实意、勤奋刻苦的,其进步也是实实在在、令人欣慰的。
  山沟沟荒坡也能绘新图,黄泥巴脚杆也能出秀才。学员中的佼佼者伍忠恩竟能与我一起在报纸上发表新闻报道和理论文章。你看神气不神气?
  必然中有偶然,偶然中有必然。
  因此,社会认可了我。于是,我办夜校之举,便成了教育人生的最初端倪。退休后,到县教委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发挥余热,同时偶尔在刊物上挤进去几行拙笨的文字,继续奉献于社会;老而不朽,老有所为,故而内心更加火热,眼界更加开阔,生活更加充实。
  现在,家乡桥堡寨的父老乡亲又需要我了。向明确提出要求的,是他们的非正式代表丁义双。
  按辈分讲,此人是我的叔祖父。他四+开外,跑过江湖,头脑相当灵光。以近处肥土换远处瘦土,他在村寨东南的马岩坳就拥有了一块面临乡际公路的用武之地。当初寨上人无不说他要多傻有多傻,要多笨有多笨;他一声不吭,还装出一副傻儿憨相,让大家乐个够、醉个够。谁知他后来买了农用车,开了采石场,乘改革开放的东风成了一个小小的民营企业主。到了此时,包袱一解,谜底一揭,闷葫芦一抖露,智叟才大呼上当,愚公则在心中好笑,但决不显山显水。
  有了钱,他就想为本寨村民办一件好事,积无量功德。他已在本寨中心地带买好宅基地,准备修建一座高质量的教学、办公综合楼,开办-所便民私校,彻底解决本寨村民子女读书难的问题。
  朝古朝代,在这天高皇帝远的桥堡寨,村民子女都有个读书难的问题。山里人渴望文化,却没有学校,没有书读。1930年代,本寨人超先生办了一所私塾,虽然不过“子曰诗云”,但是总算开了桥堡寨办教育的先河。寨上人都很敬重他,均以“超先生”称之。1940年代,外地人麦鹤龄先生借天生洞尼姑庵办私塾,因学生不断增多,他便发起办一所新式学校,村民闻讯而喜,闻风而动,热心捐款捐物、捧土筑墙。眼看校舍屋架已成、成功在望,却因保甲长们大多不热心,加上寨内外土匪的一再捣乱,终至竹篮打水、功亏一篑,村民唯有扼腕摇头、望空而叹。
  旧社会寿终正寝之时,桥堡寨的教育同雇农一样:一穷二白。
  新中国的建设逐步发展,使桥堡寨办人民教育的可能性越来越大。
  1960年代后期,桥堡寨大队在金姑堂坝坝自力更生建起了一楼一底的长五间教学楼,办起了桥堡寨民办小学。教学楼秀气坚实,读书声整齐悦耳。后来,在改革开放头几年,有包括我在内的三个民办教师曾创造了该校的鼎盛时期。其中,又以丁红叶教绩最佳,她任教的六年级百分之百升了初中,在全乡乃至全区、全县,都是第一名。后来她到湖南保靖坝木小学跨省任教,成了重庆市农村学校优秀教师和道德模范,获全国道德模范提名奖,这些都决不是偶然的。
  这三个民师都转了正,都到公办学校任教去了之后,又有了三位民办代课教师。虽然他们中有两人后来转了公办,并成为新的工作单位的骨干,但桥堡寨学校却越办越糟糕,弄到树倒猢狲散的地步,真令人痛彻肺腑!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眷恋故乡的现在,思念故乡的过去。

我和老伴差不多每年都要在三位过世老人的坟头墓地砍刈一次杂木乱草,忆谈他们生前的音容笑貌。前年冬天为他们分别立碑,就是想留下永久的纪念。我之父亲的坟墓坎高土虚,还得保坎。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年轻的年幼的不认得们了,但是看到了同龄人的一张张笑脸。

我因住在堂弟丁文群家,只不过给他的孙子买个乒乓球拍乒乓球什么的,他却找人承包了保坎立碑活儿;立碑那天,他既帮粮菜又帮豆腐;我和老伴离乡时,他还送了柑橘。

我因购买丁义双的石材,并请他运石运碑,故而与他就有了谋面的机会,就有了共同的话题。
  乍听到丁义双欲办私校的想法,我心中一阵阵窃喜:桥堡寨,我亲爱的家乡,您的儿女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土改后,生在旧社会、长在红旗下的-代人刚够学龄,于是每天都在美女山爬上爬下,从一年级爬到了六年级。那种爬山之苦乐累乏、求学之艰辛酸甜,我至今记忆犹新。可叹桥堡寨现在的小学生,又在重复们孩提时代的求学之路;特别是那些学前班儿童,雨雪天气上学放学路上难以自理,更是令人揪心!
  这样的景象必须改变!
  故乡人企盼我也企盼,故乡人揪心我也揪心。
  我答应丁义双,在有生之年一定鼎力相助:一俟他建成学校,我就走马上任,一边教学,一边培养师资。丁义双的儿子侄子、儿媳侄媳,凡有文化愿教书的,我愿-律予以培养指导。万一师资不足,我还愿从外地给他物色人选。
  桥堡寨人虽然信奉“千个屋场,万个水井”,有些人家迁到了异地,却不曾迁移故乡之恋;虽然卖了老家的房屋和宅基地,却不曾卖掉故乡之情。父老乡亲常在心里,故乡山水存放梦中。而且,足迹不离桥堡寨,心思不离故乡人。
  距立碑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我要回祥云上班(返聘);堂兄族弟送的几袋柑橘也要带进县城。天公作美,艳丽冬阳,在丁义双家共进和谐的早餐以后,他让我搭乘他的农用车,连人带物送夫妻俩到老鸦洞,并帮忙把几袋柑橘移上班车,才与我挥手告别。

此后,仍然常回家乡看看。

树荫成阴,草木丰茂,这就是美丽的家乡,以前是想富也不了的地方。有一首民歌证曰:“美女山下面是沟角,桥堡寨吃的是红苕坨,早上是吃尽红苕,晚上吃的是苕颗颗。”
  在三中全会以后,财路大干,以前荒芜了的公路上繁荣起来了。“东风”、“解放”给家乡人运来了大把大把的“大团结”。农民富了,腰杆也直了。公路上,青年人骑着摩托;住房里,时时传出一阵阵宋祖英那婉转悦耳的歌声。
  在金姑堂坝坝上,一片喧哗,那肥硕的猪肉真叫人嘴馋,小食品更是琳琅满目,使人目不睱接。小商店门前更是热门非凡,有的买“哔咔”,有的买“毛呢”。那乡间的青石板换成了坚实的水泥路,踏在上面的也不再是水草鞋了,而是“可可”作响的皮鞋、高跟鞋。那饭馆里的服务员则更是繁忙,来回不停。金姑堂坝坝更是好看,长满了各式各样的“蘑菇”。
  乡间小学校里,传出一阵阵的琅琅书声。小操场上,也时时出现他们那灵巧的身影。
  小山村中,茅屋早不翼而飞,林立的却是一幢幢形式新颖的新房子。屋前房后,各种果树随处可见,猪、羊、鸡、鸭,闹得沸沸扬扬。
  乡里的运动场上,运动员们个个生龙活虎,顽强拼搏;棋台上,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棋迷们杀得难分难解;赛歌场上,歌手们都在尽情地歌唱着今天的好生活。
  啊!故乡!生我养我的地方,您正在蓬勃地前进着,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但您则更像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更需打扮梳妆。一代又一代人将要把您装扮得更美好。
  啊!我爱家乡,我更爱祖国。




备注:图片来自网络,若涉及版权请联系,以便删除   

【编者按】家乡故园往古而今人们对他赋予了各种称呼,比如古人文章中常出现的乡井、乡关、桑梓、家山等,都是对故乡的一种雅称、他称。对家乡的眷恋与思念,是人们基本的情感,且看“归雁洛阳边。”“春风又绿江南岸。”“日暮乡关何处是。”等都表现了人们对家乡这一个地的思念之情。本文即体现了作者对家乡深深的眷恋,以及对家乡的山川人文的描写,使人顿生向往之心,听土人讲一段风土人情,丰过往人一段阅历。渝乡山川多锦绣,不信巴蜀万里行。【编辑:白云飞】

新长城文学网公众号

求索者文化传媒公众号

1 条评论

登录后才可以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