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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黉门

作者:汪师人   创建时间:2020-09-24 11:30   阅读量:20658   推荐数:0   总鲜花数:12赠送列表   字数:1561


初 入 黉门



文:汪师人


    暑假期间,女儿带祺祺住在我家里。女儿决意送祺祺上一个月的早教班,说是为下半年去上海上幼儿园做些准备。虽说是短短的一个月,但对祺祺和我们来说,都显得相当漫长。


    “妈妈,上学很无聊,我不想去!” 每天早晨,祺祺睁开眼睛就不停地哼唧。


    “你懂什么叫无聊吗?别找理由,学是要上的!” 不管祺祺怎样纠缠,女儿从不妥协。


    “无聊就是……就是上厕所牵衣尾……靠墙壁坐着……中午睡不着……没有玩具……” 祺祺眼里含着泪水,说出一堆理由,委屈之状令人同情。


    因为害怕上学,祺祺早餐吃什么都不香,且变着花样拖延时间,最后还是在哭闹反抗中被送进了学校。送走祺祺之后,我们心里空落落的,老担心她在校吃不惯睡不好玩得不开心。没到下午规定的放学时间,女儿就催我去接祺祺,我当然求之不得。


    当见到我的一瞬间,祺祺眼里充满惊喜,忘了跟老师和同学说再见,也忘了拿书包,就径直奔向我。我俩大手牵小手走出校门,祺祺像刚出笼子的小鸟般快活。她坐在自行车后边的椅子上,充满新鲜与好奇,一路上不停地问这问那。到了家门口,祺祺足未点地就大声喊: “妈妈一一妈妈一一我回来了!” 女儿闻声迎了出来,祺祺像久别重逢一样扑进女儿怀里撒娇。眼前这一幕,让我忆起自己八岁上学,女儿五岁上学,而感到祺祺三岁上学有点早。


    我担心祺祺下半年去上海上幼儿园适应不了。


    说来也怪,仅仅隔了半个多月,祺祺的表现竟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听女儿讲,从正式入幼儿园到现在,祺祺没说过一句不愿上学的话。


    “祺祺,上海幼儿园好不好呀?”


    “好!”


    “哪里好呀?”


    “有很多小朋友……还有好多玩具……老师夸我……”


    祺祺在视频中快乐地告诉我。


    “看来祺祺是不服太湖的水土,上海更适合她成长!”我心里有种吃不到葡萄的滋味。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此言无欺,我信!


    我们这辈人是在十分封闭的环境中长大,一直故土难忘。当年在外求学时,我们只想着回故乡。那些实在回不来的人,他们心中仍保存着一份对故乡的牵挂。


    女儿、女婿这辈人与我们不同,他们眼光高,视野广,从上大学那天起,就少有服务家乡的想法。我曾劝他们在离家更近的二线或三线城市落脚,但他们执意去上海发展。人各有志,我尊重他们的选择。


    祺祺沾了父母的光,落地就成了上海人。


    “太湖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家,我的家在上海。”祺祺无师自通,早就捋清楚了。


    “是上海好还是太湖好呀?


    “上海好!”


    对于这样的考问,祺祺回答毫不含糊。祺祺几次三番说太湖幼儿园“很无聊”,我甚至疑心她染上了上海人的傲慢与偏见!


    恢复高考四十多年来,多少优秀的太湖子弟“面壁十年图破壁”,最后大多流落他乡。这种有名无实的赔本买卖,太湖的父老乡亲却乐此不疲!


    “祺祺,外婆想你了!回来看看不?”


    “我要上学,等过年回来看你哟!”


    妻与祺祺的视频对话虚虚实实,耐人寻味。


    每次视频,祺祺主动喊“外婆”,却不愿喊“外公”。我心有不甘,就生出一计逗她玩。


    “祺祺,喊我一声呗!”


    “不喊你!”


    “我把耳朵塞起来,你喊我也听不见了!”


    “外公一一外公一一”


    祺祺果然上当。


    下次,我又故技重演,祺祺不屑地冲我来了句:


    “不喊,喊你就上当了!


    祺祺在班上年龄偏小,但各方面表现很优秀,老师们宠爱她。


    祺祺的班主任邀请女儿参加家长委员会。女儿本想推辞,但为了支持学校工作,同时也为了祺祺,还是欣然接受了。

2020.9.21



备注:图片来自网络,若涉及版权请联系,以便删除

【编者按】文中,作者外孙女要经历学龄前早教班。小家伙很“滑头”,说出一大堆不想去的理由。最后觉得自己的理由在外公与母亲面前不成立,于是,想尽办法拖延时间。小家伙最终还是被送去学前班了。这就如《初入黉门》这篇文的引子般把读者带进了儿时的点点滴滴中。最后,孩子回到上海,开心地享受幼儿园的生活。作者并没有大肆渲染孩子是如何去适应幼儿园生活,而是以此讲述了女儿女婿为生活奋斗的一段往事。此文用平淡的故事情节暗示了大多数人为了追求幸福,为了培养下一代所付出的努力与艰辛。作者利用“计谋”让外孙女在电话里喊外公,孩子脆脆地喊出了外公。也许,这就是幸福人生的落脚点。可是,起点却在初入黉门的外孙女那边。这是三代人的故事,是中国无数人的故事。小文意味深长,引人深思,值得品读,推荐文友共赏。【编辑:风铃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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