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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我的父亲

作者:李聪聪   创建时间:2018-06-12 00:00   阅读量:14522   推荐数:0   总鲜花数:0赠送列表   字数:3671

 清明时节,更加的想念我的父亲。许多往事历历在目。

      记得幼年时,与爷爷一样性格开朗的父亲,爱唱歌,爱到处玩,因贪玩不着家,甚至与戏班的混在了一起。不仅白天不在家,常常晚上也不在家。因我父亲长相俊美,长得浓眉大眼高鼻梁大耳垂,与父亲同辈的人都称呼我父亲为“美男子”、“美公子”或“宝哥哥”。我爷爷下班回家见我母亲一人既要在生产队挣工分,又要照顾一群子女,手脚不停地特别忙。气得我爷爷常拿着竹制的响棒去外面将我父亲追逐着“赶”回家,有一次,我爷爷竟然手拿响棒闯进戏台,将正扮演《红楼梦》剧中宝玉的父亲一顿痛打,还气呼呼地说:“过去(人)15(岁)做父亲,不用娘爷管,你都30了,不务正业还玩心这么大,要我这么操心!你再这样与不三不四(指唱戏的,当时的社会,有些看不起唱戏的)混在一起不学好,不顾家,小心我打断你的腿!”。后来我长大后,我爷爷曾与我谈过父母的婚事,说他不同意我父亲找我母亲,原因是我外公家太贫穷,但我父亲执意要找,还发誓说,非我母亲不娶。爷爷只好答应了。可是娶回家后,却嫌我母亲常常拿东西补贴娘家,于是贪玩的父亲有时借故与母亲生气“离家出走。”

      父亲33岁这年,我母亲没了,是被一个叫亏血的人的毛驴咬了,被感染致病,当时医疗技术太差,被庸医下错药致死。记得那年,毛主席也没了,电视里那几天不停地播放毛主席安详地躺在水晶棺材里的画面。那年,我才6、7岁,不仅有两哥哥,还有两更小的弟弟。面对我们这群失去母亲的儿女。父亲的性格忽然变了,变得沉默寡言;父亲的贪玩心也一下子没了。爷爷烧毁了用来“教育”他儿子的响棒。一家老少8口人,得父亲一人养活,可以想象,当时的压力、负担有多重!父亲白天给生产队干农活,晚上还要纺纱织布织渔网。常常干到凌晨。父亲传承了我爷爷正直善良、好强,好面子的个性,即使最困难,也从不向人张口借钱。与人处事,宁可自己吃亏,也绝不让别人吃亏。每逢清明节给我母亲祭坟时,父亲在我母亲的坟前痛哭流涕,长跪不起,直到伯伯李文厚再三劝慰,才肯抹泪离去。

       为了改善家里人的生活,每天一大早及每逢下雨天,父亲总是要去网鱼或捞鱼。我奶奶养的鸡下的蛋,奶奶与父亲总是舍不得吃,有一次,我问奶奶与父亲:“你们为什么不吃鸡蛋?”奶奶、父亲答曰:“我们不爱吃。”而我竟真以为奶奶、父亲不爱吃鸡蛋。

     那时,父亲不管多苦多累,都要耐心的孜孜不倦的教育我们兄弟姊妹:”一失足成千古恨,犯法的事,没良心的事别去干”;“地上的钱与吃的别去捡”;“小商小贩养家糊口不容易,别去贪他们的便宜,更不要偷拿人家的东西”。虽然兄弟姊妹5、6个,单亲家庭长大,但由于从小受到良好的家庭教养,都很善良、人品好,没一个坐过牢犯过罪的。

        80年,包产到户,父亲为了应付层出不穷的苛捐杂税和养家糊口。父亲不仅干好自己的农田活,还给别人干,不管什么苦力活父亲都干。每当看群友们写的关于小时候没电灯电视只有煤油灯,物质如何困乏……我就非常感激父亲爷爷给我创造的美好的有电灯电视的童年生活。而且住得也很宽敞,当时的一般人家一家老少都拥挤居住在一个房间,而我家却拥有8、9间大房子。不仅如此,我穿的衣服鞋子也比别人的好。记得那时候,读小学的我一学期的学费是3元,但父亲给我买一双皮鞋的费用是10元,买一双胶底布鞋是4元(那时的胶底布鞋很贵)。父亲得连牛带人给人连干三天才能买一双胶底鞋。那时的棉布是5毛钱一尺,肉是7毛钱一斤。每当逢年过节父亲不仅让我们姊妹吃上肉,还请裁缝给我们做新衣。常常有同伴为走亲戚穿的体面些,在母亲的带领下,来向我奶奶或向我本人借我的衣服或鞋穿。记得那时已经16、7岁的大哥,脚穿皮鞋,身穿新西服,手腕上带着手表,喜欢在人多时,将带手表的手腕举得高高的看时间。然后,常时不时的拿出手绢擦脚上的皮鞋——满脸的春风得意。岂料,他的如此举动引得美蛾、彩蝶纷纷。媒人也纷纷上门,但都被我父亲以大哥岁数还小或其他种种理由推迟。离我家才100米远的后来成了我大嫂的外公外婆见状干脆不通过父亲,而是直接找我爷爷,还不停地与我爷爷奶奶套近乎拉关系,还不住口地夸大嫂多么贤惠能干,很快,事情如愿——还不满18岁的大哥就与比他年长的大嫂结了婚。因此,不愿大哥早婚的父亲对爷爷此举极为不满。

      上进、好强的父亲于83年与人合股开办了煤矿。好在我爷爷李成伯全力支持作为大股东的我父亲。爷爷10几岁时就出外经商,后因割资本主义,爷爷只好在煤矿干财务工作。爷爷非常勤劳,不仅不误工作,还每天在上班之前凌晨天没亮出外打渔。加之爷爷奶奶节俭,有不少积蓄。爷爷甚至还将自己祖传古董古玩便宜贱卖。那个时候是八十年代,古董都不值钱,就连一块现洋当时才卖8块钱!

     再说当时父亲刚创业时,经历了异常困难时期,父亲爷爷将平生所积攒钱财像流水一样的都投进煤矿了,却总是没有挖到煤。入股的人们向父亲要了股金后都纷纷退了股。

    全部家当都投进去了,都没了,父亲、爷爷都相继病到。这期间,奶奶去世了。爷爷每天只呆在煤矿,哪也不去,不言不语,傻呆呆的。

由于奶奶没了,父亲切心切肺般的痛苦万分。办完奶奶的丧事后,本来就患有慢性支气管炎的父亲病倒了。李文厚伯伯见父亲10多天了还躺在床上,病不见好,就三番五次地苦口婆心地来劝慰父亲,要为孩子着想……在李文厚伯伯的劝说下,父亲强打精神,来到了自己开办的煤矿。

     别人的股份退了,工人也没了。父亲只好将自己当成了工人,天天进矿洞去探煤、挖煤。有一次因塌方,父亲险乎被活埋了,腿受了重伤,不能动。好在爷爷没真的傻呆见父亲没按时出来,立即进矿洞将父亲刨出。

    父亲的命失而复得,爷爷乐的天天烧香拜佛,感激菩萨保佑。

    才休养几天,父亲负着伤腿,又进矿洞探煤。

      别人的嘲笑,沉重的负担、生活的艰辛、困境,难以入眠的慢慢长夜……父亲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似的

       菩萨保佑!终于探到煤炭了,父亲高兴极了,像疯子似的蹦蹦跳跳地,并立即疯跑上招回了工人。原先撤股的人们如墙头草似的,又纷纷入了股。

      作为大股东的父亲,成了当时镇上的首富,于30年前第一个建了当时镇上最高的四层楼的楼房。 可我父亲他自己没舍得住,全给了四个儿子。他自己依然居住我太公建造的已经有100多年历史的古老房屋。有人说,富贵人家的后代都是不务正业的浪荡子弟。其实不然,作为财主,作为朝廷太傅、大学士后代的父亲、爷爷、太公及后生的李宾华李斯念他们,没一个是不务正业的浪荡子弟,相反,他们比一般人更加的性格开朗、心胸宽厚、乐善好施、正直善良、勤奋上进……

村邻们、房亲、表亲们以及房表亲的亲戚朋友们都纷纷向父亲“借”钱,借个50、30、20元的几乎都有借无还。借个1千、两千的多有至今不还的。心胸宽厚、乐善好施的父亲一直没向他们催要。

     “这些不算什么,就算是帮助了他们,有许多行骗的,将煤炭一车一车的拉走,钱都赖着不给,辛苦挖出的煤等于倒进河里了!”我爷爷心痛地说。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还有更卑鄙的是邵东县砂石镇岩岭村的李上清,熟悉他的人都说他爱敲棒棒(意思是敲诈勒索)20多年前,他当时是管乡企的,经常向我父亲吃拿卡要。我父亲说,李上清盖房用的椽子钱及水泥钱都是向我父亲索要的。后来,厚颜无耻的李上清竟然向我父亲敲诈勒索……还有所谓“政府部门”所谓“公务员”等等要求白吃白拿白借的拥有“特权”的贪官污吏太多,煤矿难以维持,只好解散。

      我的爷爷活到90多岁,可我的曾经铁骨铮铮担日月的父亲只活到70岁。于2014年阴历九月二十日早晨五点殁。这一年的菊花开得特别鲜艳,似乎秋姑挥舞广袖携遍山遍野的菊花为我父亲送行……李东松叔叔说:“李美松(我的父亲)为了养活一大家子,为了煤矿早就累垮了身体……” 因我父亲帮助过许多人,父亲去世时,许多不认识的人都来祭怀祭祀父亲;出殡那天,人流更多。

艰辛创家业,教养众儿女,恩重如山。

风雨柒拾载,当爹复当妈。情深似海!

    秋风凄冷,松柏悲鸣,菩提祭父亲。满山菊花有情悲无尽,痛断肝肠女儿心魂随父去。啊,父亲,敬爱的父亲,深爱的父亲,你像一棵苍松挺拔天地间,为儿女避风雨寒暑;你像一头老牛赤日酷暑背朝天,为儿女艰辛劳作付出一辈子的心血……可女儿我竟然没在你临死前孝敬伺候你一天,甚至没赶上见你最后一面。父亲,你活着,你自从有了我们这群儿女,没享受过一天幸福日子,但愿,在天堂,你能幸福快乐。但愿,你已经得已超度成人,投生在一个善良健康富有的好人家。但愿,下辈子再不要有我这等不孝的女儿……

      又是一年清明节,怀着对父亲无限愧疚的我重回故乡,由于农村青壮年都出外经商或打工,许多房屋倒了无人整修,甚至长满了绿苔、荒草,往日的欢声笑语没了。寒蝉凄切,房漏雨滴滴,唯有杜鹃在凄风苦雨中一声声地悲啼。面对满目疮痍、凄凉 、破旧的村庄,以及倒塌的祖房,我想,当年我太公(定钰公字连益)按当时富贵人家建造的中有天井旁有楼阁有休闲走廊的房屋,如今败落至如此,该有多么痛心!

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面对残破的墙壁上挂着李文厚伯伯及其他已故长辈们的因房漏雨沁而水迹斑斑的遗容,面对安卧残阳荒草下的父亲、爷爷……真让人痛断肝肠啊!伤心的我作诗一首:

清明回故乡,对景暗伤魂。

青山依旧在,河流鱼虾空。

庭院荒草生,物在人已去。

危房绿苔遍,无复爹娘影。

慈父今何在?拨草荒墓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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