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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醉人生 三十九​​​

作者:夫酣微醉   创建时间:2018-01-18 00:00   阅读量:14294   推荐数:0   总鲜花数:0赠送列表   字数:3317





微醉人生

三十九


作者:夫酣微醉


三十九

时近中午妻子才到木溪,一进屋,看到腊春还在我的睡房里坐着看书,便笑着说:“腊春,你一早就来的人,都大半天了,也真的经坐!”腊春将手中的书合上,讪讪说:“你来啦。这书好看,让我忘了时辰。”


腊春一走,妻子就告给我一条惊人的消息:“叶乡长托人上家里为他侄儿提亲来了,我爸妈已收了糖和酒!”


开初我不太相信这消息,从昨晚上俩个老人对我去家里的动机应该心知肚明,再说从神情上看俩老对我的印象也还可以,怎么会同意叶乡长的提亲?


“保媒的是我姑妈!”妻子说:“我估计是爹妈碍着姐姐的情分不好直接推脱吧,只说我年纪小还想让我在娘家多呆两年。”


妻子告诉我,当时她姑妈是这么对她爹妈说的:“男伢也才二十一岁,没到法定的结婚年龄,等得!”爹妈就只好留下了姑妈提来的糖和酒,说是等阿哥中午回来,商量一下。


妻子说她的父母是背着她说的,还以为她不知道,等他们说闲话的时候,妻子进屋说要来我处复查疾病。她爹妈开始不让走,要她给她姑妈弄中饭。妻子说她的腰痛病象要复发的样子,她爹妈才同意她来,并说一查完就回去。


“那你来的意思呢?”我没有妻子那么紧张,但也有些担心,问妻子的来意。

“你同广播站的男广播员关系怎样?”

“关系好啊,他也是茸溪人,还和舅舅是隔壁邻居呢,我都叫他表哥!”


妻子告诉我说广播员同她大阿哥极熟,要我赶紧托他上门去提亲,说了就要走。我说:“你要是有心跟我,回家就对你爹妈直说了吧。”


“这不成,只有你的诚心,事情才能办成,要是我直接说明,反而会闹僵。好了,你快去广播站吧,我走了。”


妻子走后,我仔细回想她说的话,实在又惊又怕。倘若是其他人保媒,老人会没有顾忌,如今是妻子的姑妈啊。


在我的家乡木溪,虽然人们对于生、老、病、死看得很淡,比如哪家生了孩子,你去道喜,孩子的爷爷奶奶不会显露出太多的兴奋。甚至有些人心里会这么想:“有什么值得贺喜的?讲不好哪日喊没了就没了。”老年人也从不忧虑自己年老,人要说起他们老了,他们会轻松一笑说:“人如庄稼,一季是一季的。”生病的人也信奉:“该死卵朝天,不该死万万年。”至于家里死了人,悲哀自然是悲哀,却很容易接受事实。若是老人,提起来也就念念他生前的好处。若是小孩,一句话:“世上几多的细伢儿,偏死了他,这是命里注定了的,怨不得哪一个。”


但家乡的人却极重亲情,若是姊妹闹一点不愉快,很快会为:“今生是姊妹,二世还不知道认得不认得呢?”所冰释!姑妈保媒,成功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腊春一直没走远,我和妻子说话的时候她就在外面偷听,听到妻子要走,才去饮食店避一避。现在看到我要锁门,就过来拦住:“三脚蛤蟆找不到,两脚婆娘到处是,你何必吊死在一颗树上?我给你另外访一个,怎么样?”


也是奇怪,自从认识妻子,到现在我都看不上其她的女性,尽管从颜面上看,妻子并是美人胚子。但要说到善良,至少在我所见识过的女性中没有能超过妻子的。当然,当时我对妻子没有现在这么了解,只是那时莫名其妙我心里只有她。我对腊春说:“谢谢你的好意,我只争取这一个!”


广播员上门终究顶不上姑妈,妻子的父母答应了叶乡长家的求婚,并约好了上门的日子。


妻子阻拦不成,抗争无效,在黄头发上门的时候终于爆发:“你滚!你滚!你滚!”将上门的礼物统统丢向晒谷坪,并公开了和我的关系。


妻子的父母姐姐阿哥嫂子都在,看到这种结果也无可奈何:“既然你看上了他,我们也不拦你,但以后有你什么事千万莫怪我们没提醒。”


妻子有这句话就够了。

在我的上门酒席上,妻子的母亲——我的岳母却问我准备什么时候成亲。


我没想到,岳母会催我尽快结婚。妻子悄悄告诉我:“妈看我俩走得太近,怕意外怀孕,丢娘家人的脸!”


我心说岳母的担心纯属多余。


也难怪,当时的木溪,有关我和妻子的流言很多,但不管别人怎么说,自从妻子说明了我俩的关系,她在我面前就很注意自己的言行。我曾经冲动,曾经提出过过分的要求,但妻子说她绝对不能让人在背后指娘家人的脊梁骨。


让我不明白的是岳父母的那句:“……千万莫怪我们没提醒。”我问妻子,妻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费尽心思思索也不得要领,又不好问。


按木溪老习俗是女婿上了门,再行走三年才结婚。这三年也算是对女婿的一种考察,看女婿为人是大方还是小气或者是通情理的人或者蛮横的人。如果为人大方,拜年去用十几二十斤重的猪腿外加糍粑香烟米酒冰糖,端午也是猪腿粽子烟酒糖,中秋还是猪腿烟酒糖外加莲藕和鹅。平时遇亲朋好友来家里都去接女方家长辈的,成亲之日这娘家的嫁妆必然丰厚。若果遇着小气的,虽然女孩的父母嘴里赞扬这后生:“是个勤俭持家的人。”心里却知道这女婿是个絮毛客,将来是靠不着他的照顾的,因而将“郎女半子”的念头打掉。这里的絮毛客是我们溆浦对吝啬鬼的一种称呼。


我的岳母不但不让我行走三年,还在上门酒席上就叫我尽快找一个先生,看一个黄道吉日娶妻子过门。


于是我问岳父母:“爸妈,那我要准备些什么?”

岳母说:“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真心待她!”

我说:“爸妈,这不消您们交待,我待她就如待自己。”

岳父搭了一句话:“送一两件酒吧,到时亲戚朋友坐拢来,你敬一敬。”


在送酒去妻子娘家的路上,我终于知道岳父母为什么对妻子说那句:“既然你看上了他,我们也不拦你,但以后有你什么事千万莫怪我们没提醒”的话。


那日是木溪赶集的日子,妻子娘家附近有很多人来我的诊所,当然他们不是来看病,而是看被妻子看中的我。还有些人故意提出些天文地理类问题让我回答,我知道他们的意思是看我的脑筋反应。


这么天南地北的谈论和问题的回答中天色渐渐近了黄昏。

岳父来接我,他看看天,催我动作麻利点,说再不动身就要摸黑路。


我刚预备动身,又来了个病人,说要卖点感冒药。我就叫岳父和那些盘我道的人先走,我说我年轻脚力好,一会儿就会赶上他们。


我知道岳父和那一干人在路上一定会议论我,我想象他们会象岳父一样夸我医术精湛、赞我为人诚实,所以我挑着酒,几乎半跑着赶路,很快就追上了先我一步走的那一群人。


他们的确在说我,但不是夸奖和赞扬,他们是实实在在叫岳父不要将女儿嫁给我。


这些人大多是妇女。有比岳父年小的叫岳父“阿哥”:“年纪悬殊也太大了啊,你女儿到哪里都能找个年纪相当的女婿。”有比岳父年长的辈分大的就直呼名字说:“最不牢靠的是这种油腔滑调的人。”


更有一个妇人说:“这人纯粹是一流氓!”

也有人反对说:“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年龄不配倒是事实!”

妇人说:“我哪里乱讲?我亲眼见过他在溆浦去低庄的车上耍流氓。”

腊春也在这群人中,她和妻子是平辈,按辈份她叫岳父“伯伯”。


岳父走在最后,当我赶上这群队伍的时候,他回过头看看我,摇手叫我不要出声,然后指一指前面正议论我的人。当时腊春说:“伯伯,我可以证明这话是事实,那天我也在车上,亲眼见到他摸一个姑娘的奶子,嘴里还说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话。”很多人则表示:“不可能吧。”


岳父回头看我,我也忆起了那天的事。腊春确实也在车上,但我自问那次在车上我根本不是耍流氓,因而对议论的也不加隐瞒说:“的确有这回事,不过事实有些偏差。”


是去年秋天的事,那天车上的人多,我便和几个没有座位的女人站在一起。车行到观音阁,不知什么原因,司机来了个急刹车,因惯性的作用,我的身子一个前倾,又后仰,我张开手想寻找什么东西来平衡身体,谁想竟抓到一个姑娘的乳房。这原本不是我的错,不想姑娘却顺手给我一个耳刮,还大声嚷嚷说我耍流氓,摸她奶子。我因气不过,当时嘟囔了句:“你那奶子有什么金贵的,不整天被你丈夫摸吗?要是生了孩子,有人没人你撩开衣襟喂奶,哪个还看不到?”话一落音满车人大笑,姑娘默不作声,满脸通红。


前面议论我的人这才知道我早已赶上他们,不曾相信的人听了就说:“我就说嘛。”

腊春也解释说:“我坐在后排,只听到人说你摸了人家,具体我没看到。”


到屋,我对岳父母说:“爸妈,今天我才晓得我在您们邻居的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您们放心,但凡他们说的,有,我改。没有的,我时刻提醒自己不可以触犯!”


当然,结婚后我才知道有些承诺说来轻松,具体要实施起来实在困难。首先是日常的生活起居,婚前我可以和朋友们大吃大喝,可以彻夜不归,现在我得为妻子的感受着想,因而很多朋友开玩笑说我是:掉进了温柔乡,忘记了朋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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