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生活需求的安全呀!【外一篇】
人们生活需求的安全呀!
这是冬日的一天。
西北风,一直盘旋在这个油矿区的盆地。枯黄的坐标上,坐着同一个日子的天气,很少有太阳,有几簇现代文明的钻杆手臂,也低沉于阴灰的怀中;阴灰部渐渐与天色相容,巨大的黑影操纵起机械重复的震耳咔嚓声,声音扭转几下,又涌入北风舞蹈的兽口。西北狂风,窜来窜去,咔嚓声与空气的撕裂声,相混杂,相生长,象旷野里原始的兽挟持了天气的枯黄。远处,有稀疏的烟囱,长长的烟带,飘曳晃动,很快就弥漫起一个很大的黑雾谜团。
马路上,很少有人。
大概没有人愿意去吃这黑灰与恐怖的声音吧!我可没有这么轻松,窗户贫寒的塑料薄膜,因这声音的恐吓早已撕裂了(夜间黑势黑道提刀入室的一个事),只是留下同一个记忆的声音,在室子里弥漫而又吞噬了一切声音。
发出荒野的鬼泣。
发出野兽狂吼的咔嚓声。
我很是相互默许自己的耳听。先是拿来报纸去看头条新闻,耳朵声音再响,象是一座高大雄伟的人民建筑在触摸我的耳痛真实。我反复去听,鬼泣声远了,咔嚓声隐了。
我在悲沉的心中,顿时兴奋起来。
大声喊到,窗户纸上残破的雪松活了。老爸,快来看,明天一定会下雪了。
老爸,今年八十余了。
膝盖的老伤腿的风湿,很严重。他用拐杖夸奖自己的步子,来到窗前,老眼昏花地说:是呀,是呀,正在下雪,雪也把松吹白了。
我也极度兴奋起来。
看来,松在雪中活了,也更真实了我的预言。我兴奋地记忆来,记忆自己写过的字稿,象自己早已从五十多岁的暮年又回到了青年的烈火。
书本的口袋,从我的瞳孔里去填补我的身影。写下了许多日子与日子的辩论。恍惚中,我仿佛来到一个谷中,那里清泉与明月正对吟,竹林葱葱,有许多许多的鸟与花,纯真着灵魂的声音。在记忆的梦中,不知何时,我又走到了另一个噩梦中,我被“黑”了(一个黑道的术语),我身上扎满了带毒的荆棘,那些凝集我的是黑道的黑黑魔域。它们在饮吸正骨的英雄的血,发出阵阵狂笑,说道:捉来,捉来,肢解掉所有人类历史的声音与勇气。
老母亲在灶房,用清水淘洗着日子的粗糠。
喊到:
文儿,有空去你种的菜地,摘几颗青菜来,明天,改一改口味。我从恍惚中,醒来,应口答道。
晚一点就去。话音很弱,几乎是一只悲伤的鸟微微地啜着嗓子,自喃自语地连字的声音,也只能自己听清。
我一直再想,明天,一定会下起雪来。
下场雪吧!
那里有我种的会飞的粮食。它们,可以埋去空气中的黑雾黑团,也可以洗尽声音中的咔嚓声,淹没去那些存在的黑道。
………………………………。
我从屋中,快步向菜园奔去。
一路上,不知道是路在脚上飞,还是脚印在路上闪。菜,还没有长成,只是青青的翠苗,我不忍心去拔掉。
回来的路上。天色,已暮晚了。
西北风,更急,更紧。咔嚓声,兽吼声,步步紧跟,路也隐隐没没,一切的黑也长在方向失去的恐慌。
猛然,我脚下一绊,没有跌倒我,跌倒的是一堆萝卜白菜。身边没有人呀,是谁偷的,怎么不去拿走自己的影子呢?
回到小区,一阵喧哗声夹杂着哭泣声,人们都很悲哀,在劝解一个被刀捅杀死的卖菜老人的悲痛。
我无言,更没有表情。
立即,飞奔到屋子里。打开灯,怒笔写道:这些罪孽的黑势力,盗取一个人的生命,那不是一条人命,是整个社会秩序的生命,是最底的人们的生活需求的安全呀!
疤 痕
天色,古怪极了。
层层黑云,翻涌、吞吐。抹着阳光唇血的边缘,而又垂下压迫眼海的惊讶。我站在窗口,时不时地向天空望去,仿佛窗子轻晃起来,也要让黑色的幕团淹没。
我忧虑的眼,终于烧成焦虑的光。
一个回忆,在写字旧桌台上,浮浮沉沉,像日子陀螺的旋转,听到噼噼啪啪的抽打声。这张写字台放在屋子习惯的窗前,外面有杂茂的树荫遮蔽着,透进着比雨水还要贵重的光。
我不能不在光中。
我不能不去感知脚下这片土地奇异的古怪天色。白天能看到的比听得到的多将起来,茂密的小树林林荫里,总存放些胆怯的声音,斑斓着猎豹的花纹。
(树林里,埋着暴露的脚印,阴暗与灰尘又去冲洗而结满光珠的露珠,显得宁静安祥,有幽灵的水晶花,从灵魂中长出,周围腐植阴阴。)
我的回忆迅速起无法忘却的记忆。
弥漫,占据。
从哪里打开回忆呢?那是一个晚冬的一天,北风还战栗着春的萌动,天空的乌云化作一座死亡的声音的古城(我所生活的油矿区),我正在桌台前写字稿。
写下一首小诗:
“上帝,会鄙视拿着另一条命的屠刀
众教徒的黑帮
把玩你们的罪孽
高贵显耀;用杀死的人骨骨片砌垒蔑视高于地面次序的太阳轮廓。
我与建筑物
不可分割,细心笔画的线条,用声音撞开地面上黑道的图谋杀害”。
也就是这首诗,这首短诗句,我有了白天听不到的黑夜的恐吓声音。窗户前的树荫离奇古怪起来,迅速由灰变暗,由暗变黑。我有了一条刀光上的疤痕,躺在举证的呐喊手臂上。
……………….
疤痕,愈来愈来,闪光。
那闪光,总算是一条有希望的裂缝吧!也许,佛教里有传说的故事,八百里虎豹妖魔岭,也在佛祖的佛法前,已魂飞湮灭,原形在地狱里忏悔。
我的双眼,总享受着疤痕的泪水的闪光。
毕竟,希望是不能当饭吃的。可吃一口饭,只为吃一口饭么?我细品这每一口饭的日子味道,还是眼睛的光的需要比粗粮的味道更香润。
谁能在疤痕里站立起来,谁就能把今日拿起来。
………………..
天空的诗词。
我看到了黑云黑势想掠夺的黑幕扑面而来。可黑之上的,永远是星星的句子,银河倾泻人间。我烟头上的火光的另一端,端庄、虔诚,精细着、思考着黑色拧成的绳子的分辨。
在时间烧制里,我做起一个梦来。
梦到一个太阳的教堂。忽然,生长出无数的颜彩的根须,它们把叶子、花朵、果实,高高托起。智慧的形状,开始用声音的浆液涂抹在我的伤疤。我的伤痕顿时生长出无数向上的万物能量,一切雾团的黑状物消失了,一切压制声音的谜团退去了。
正在笔尖上的梦中。
我初醒了。想明天,想明天后的明天,这些油矿区的黑势与黑道,它们在某一天的一声爆炸的新闻里。
原来:隐蔽的罪孽脚足,富有着变换的生态进化,放在犯人类罪的人性的拷问,正义的剑啸,是不能在字纸上侃侃而谈。犯罪,是一个民族文明裹步慢进的杀手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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