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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醉人生​ 二十三​

作者:夫酣微醉   创建时间:2017-12-09 00:00   阅读量:13185   推荐数:0   总鲜花数:0赠送列表   字数:4989





微醉人生

二十三


作者:夫酣微醉

二十三

印前还是问我要主意,我说:“要么你先来个投石问路?”


“怎么个问路法?”


“你不是泥瓦匠么?泥瓦匠做瓦不是需要瓦衣么?你去扯几尺布拿去裁缝铺,直接叫伍姓女徒弟给你缝瓦衣。当然你得将布里夹一张你的照片,到时看伍姓女徒弟发现你的照片是什么反应,到时看她的反应我再给你出主意。”


印前不再多想就说等赶集日去扯布,说到时看我说的法子灵不灵。我冲他笑笑,心说:“灵不灵,你除了听我的,自己却毫无办法。”


这时芸芸过来了,隔老远就问我可为她准备了饭菜?这在我的预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今天是周末,周末她应该回到家里去。


“我怕我的手指感染。”芸芸在印前面前说不回家的理由,我知道她的解释无非是自己为自己留一点面子。


芸芸一来,印前就显得不自然,他说话也结结巴巴:“老……老表,我……我去裁缝铺了。不防碍你们了。”


“你那么急着走,是裁缝铺的哪位姑娘勾着你的魂了吧?”芸芸说。别看她语气漫不经心的其实心里巴不得印前快走,这瞒不了我。


印前反而不好意思走了,就坐在小凳子上,默默看我和芸芸吃饭。


饭后,我收拾着碗筷,芸芸看印前不走就起身说她去隔壁裁缝铺坐坐。印前也站起来讪讪说他也去。


我明白芸芸的这一举动用意就是希望印前早点走,果然她很快就从裁缝铺回来了,一回到诊所就关上门,也不管我手里还拿着碗,迎上来就亲我的脸,还将眼晴闭上。我明白她是在等我回吻。


看着芸芸的眼睛看着芸芸的脸,我脑海里忽然闪现她阿哥的脸,更有那眼光——看我有些不屑一顾的眼光。


那年我卫校毕业,我不习惯约束,因此没有去找单位,而是到温溪口开一所私人诊所。当时同学间还相互走动,有同学就说芸芸的阿哥自师范毕业回到木溪教书,看同学的眼光已经不似往日的眼光。要么是蔑视,要么是不屑。回想中学那些时光,我有些相信,但还不是完全相信。直到芸芸父亲死的那天,我才知道同学并没有骗我,当时芸芸十岁。


那天我从县城购药回到木溪,由于到温溪口是走山路,药品要靠肩膀挑,我每次只能挑个百来斤,因此那笨重的糖盐水我只能寄存在卫生院,再按需要分次来挑。我码完药品,准备回温溪口。父亲却喊我吃晚饭,说晚上公社放电影,等看了电影再回温溪口。其实我喜欢看书对电影不感兴趣,只是父亲钟爱电影,他以为我也喜欢。


吃过饭,父亲正锁房门,一个妇女哭着跑了过来。我认出是芸芸的母亲,就问:“刘姨,怎么了?”


芸芸的母亲哭着说芸芸的爸爸掉下山崖,她是来叫我父亲去看看还有救没救。我父亲的跌打科最擅长。父亲虽然没有练过武术,但药功并不比哪些习武的人差,父亲的药功是跟伯爷爷学的。伯爷爷也曾习过武。


芸芸的父亲到悬崖上采草药,他手里攀着的那棵小树,表面看上去牢固,其实根部早已被水冲洗空了。他的脚踏在青苔上一滑,抓住的小树竟被连根拨起。当时因身体失去了依靠,凌空栽倒在乱石林立的数十米高的崖底。我随芸芸的母亲到了崖底,见到的情景让我不敢相信。


老人——不,当时正值壮年的芸芸的父亲已经被摔得面目全非,并且早已死于非命。站在一旁的芸芸眼睛惊恐地看着几个伯伯忙着为父亲擦洗脸上快凝固了的血块,忙着将父亲被撞掉的头皮合上去。芸芸的阿哥则跪在尸体旁默默地烧落气纸。


我走到芸芸身边。她看到我,似乎才明白父亲死了,于是抓住我的手“哇”地嚎哭起来。我抓芸芸的手也在颤。芸芸的阿哥看我们一眼,没有作声,继续埋头烧纸。


芸芸父亲死了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知道的人都来到悬崖底下看,议论着上午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呢。芸芸的一个伯伯眼泪莹莹给弟弟换鞋,声音哽哽说:“这正应了病人床上睏,死人路上行。”我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他那七十多岁的岳母瘫痪在床快两年了。

按照当地的习俗,芸芸父亲的尸体是不能抬回家中的。芸芸的阿哥就问几个正忙着的伯伯将停尸的棚子是打在这里呢还是打在离屋不远的稻田里去?那个瘫痪了岳母的伯伯说:“还是离屋近点吧,那样道士亲戚要休息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于是他就去砍了几根木棒,用葛藤绑作轿子。轿子绑好,芸芸的父亲也已被其他的兄长换好了衣服鞋子。于是众人便将尸体搬上轿去,由两个人抬着回家,芸芸的阿哥走在前面丢烧纸。芸芸的一个伯伯叫我烧掉芸芸父亲换下的那身衣服和鞋子,芸芸就看着我烧,到后我俩一同回家。


在极短的时间里,学校的老师,附近的同学都得到消息赶了过来。大队干部公社干部也赶了过来。同学过来,在棺材前跪了老人,芸芸的阿哥含泪点头一揖回礼。干部和老师也跪,按乡俗礼节回长辈的礼是要跪的,芸芸的阿哥就跪着回礼,然后叫他们去屋里休息。我明显感觉到芸芸的阿哥对同学的到来有些冷淡……


现在,我和芸芸要发展成恋爱关系,我想她阿哥肯定不会同意,我不由要芸芸慎重考虑。


“你别煞风景好嘛……”芸芸喃喃。


“现实点的好。”我推开芸芸,继续清理碗筷。芸芸似乎也回到了现实:“那我明天回去就跟阿哥说清楚,我喜欢你。”


“他反对呢。”


“我就说我怀上了你的孩子。”


“那样你……”


芸芸也不敢想象她这么说结局,她说了句“大不了被他打一顿”然后对我说:“换个话题吧。”


我还想继续这个话题说下去,芸芸就问我印前能不能和伍姓女徒弟走到一起?我也常常莫名思索姻缘是否要靠缘分?假如印前和伍姓女徒弟有缘。象印前这样天天面对着却不表达他们会走到一起吗?我想即便缘分也应该由胆量来决定。就象芸芸,明知我们的结果不能预测,还是在一番议论后,追着我的身影,在我的耳边呼吸。尽管我一度情绪复杂,但灯光下丰满的青春感染了我,我回芸芸一个长长的吻。我居然闭着眼睛想:我们的恋爱很富诗意。


我好一向没去裁缝铺了,虽然来诊所的病人依然寥若晨星。天气已经很热了,找我下棋的人多,却都贪凉快,一来就将象棋拿去凉亭上,然后冲我喊:“扛了棋盘过来推磨!”我的棋路大有进步,可以和他们打个平手,于是我就端起木制的棋盘,一面走一面回敬:“还不晓得是哪个推磨呢。”到了凉亭,将棋盘放稳当,就有人打赌哪个会赢哪个会输。我是看对象赌输赢。看热闹的开初一概赌我输。我问:“用什么做赌物?”他们齐声说:“一包烟!”我烟早已戒了几年了,是不抽的,就说:“我输了买烟,你们哪个输了给我买糖。”“要得!”赌物一谈妥就码棋子,就拼杀。时间一久,很多人看出我赢多输少。虽然依然赌输赢,但再不是一概赌我输。只是赌我输的人,往往为赢一盘棋,向对方支招,弄得对方悔棋不迭。我从不悔棋,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同什么人下。


印前赶集回来,到凉亭上,看到人多,就站在一旁看下棋。我叫他吃糖,他拿了一粒糖,不吃。嘴角往裁缝铺扭扭,我明白他的意思,就叫他先过去,我说我就在诊所里等他。


印前走了,大伙问印前找我有什么事。我晓得人多嘴杂,说出来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就随便找个理由,然后就收拾棋子叫大伙散了。


芸芸真准时,饭菜刚弄好,她就来了。我告诉她印前在裁缝铺,芸芸说:“刚好,吃了饭,就在这里等消息。”


印前的心跳得厉害,他将包有自己照片的布料飞速地塞到伍姓女徒弟的手上,一路上想好的话,脸憋得发紫也没有说出口,而是结结巴巴说了句:“麻烦你帮我缝瓦衣!”就跑到我的诊所来,在我面前还按着心脏说他的心要蹦出来了。我问他伍姓女徒弟接布料时的表情怎样,看到照片后又是什么样的脸色?他说他根本就没有看到,他说他当时慌乱得只想赶快逃离,以免尴尬。


芸芸笑得前俯后仰,当我准备去裁缝铺探探情况的时候,芸芸一抓住我的手说:“你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印前只相信我,便怂恿我去。芸芸就对印前说了不必去的理由:“你就是人家的一个顾客哟。”


“我有相片。”


“你的相片只是你无意中落下的。”


印前一下子泄了气,不由在我的诊所里抓耳挠腮。我说我还是过去看看再说,芸芸就叫印前为我守诊所,然后就牵着我的手一同过去。


裁缝铺里实在看不出异样,九部缝纫机前的九个女徒弟依然秩序不乱,灯光下伍姓女徒弟的领口依然敞得很低,丰满的乳房差不多暴露出了一半。她左边的姑娘(就是前不久在总场遇到的晓燕)埋着脸和平时没有两样,旁若无人拿着尺子量尺码,量一处,用粉笔画一处。即使我的玩笑话让她忍俊不禁,她也会将脸扭到灯光暗处去笑。右边的徒弟看到我依然用尺子敲着缝纫机,问我又有什么新笑话。后排的三个徒弟踩看缝纫机,熟练地旋转着手里的布匹。九个徒弟只有这三个技术已经娴熟。坐伍姓女徒弟的前面那个女孩,每次看到我,她的脸总是立刻通红,尽管我来了几十次。今天看到我和芸芸,她的脸依然立刻红了。我便取笑她:“将来恋爱,见到恋人,你的脸只怕会烧得变型!”她的脸更红了,连耳根子都红得象火烧铁。看她的脸埋得几乎贴到了缝纫机上,芸芸叫我别再取笑人家。


前排另外的两个女徒弟,一个大大咧咧指着一张凳子喊我坐。另一个则大声喊她的师傅:“来客了!”听说我和女师傅有一腿的话就是从她俩人中的一人传出去的。我没亲耳听到,不敢肯定。但她俩个只要师傅不在,必然有一人叫我坐,有一人会叫师傅,说是她的“客人来了”。从她俩的语气上看,她俩似乎怀疑我和她们师傅有不正当关系,所以我想那风声出自她们的口不是没有可能。


女师傅倒象是失去了往常的敏捷,过了好一会儿才从房里出来。要在平时,她只要听到徒弟说“来客了”便立马过来。然后是一通龙潭腔对话,将我们带进极快活的境地。


女师傅看到是我,脸上略显一丝诧异。这也难怪,自和芸芸成为恋人后,我不是被芸芸手牵手去溪边散步,就是被她拉到滴水洞里静坐或者干脆关在诊所里亲吻嬉戏。


女师傅看芸芸和我都站着,就指一条凳子叫芸芸坐,然后招手叫我到屋外去。她的这一举动让芸芸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当晚回到诊所芸芸说如果不是听到谌师傅说的话,我还真怀疑你们的关系。


当时芸芸看我跟女师傅出去,很不放心地跟了出来。我们三人走了很远,远得裁缝铺的声音消失在耳边,女师傅就立住。我知道女师傅一定是有什么不好当众说的话要说,于是也就跟着立定。路边的草丛里到处是虫声,记得小时候晚上在晒坪纳凉,每每听到虫声,觉得声音最是迷人,就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唱的这么动听,因而打了火把去草根里寻,除了曾发现一两只蛐蛐,再没看到过其它虫子。伯爷爷说虫子晓得天要落雨,早藏起来了。我就朝天空望去,月亮和星星都嵌在透蓝的天空里。我问伯爷爷:“天什么时候落雨啊。”伯爷爷就哈哈大笑。伯奶奶在一旁说:“星星稀,晒死鸡,哪里会有雨落?”我说:“星星稀,晒死鸡,那要是星星密呢,”伯爷爷用蒲扇拍打一下背上的蚊子说:“星子密,水滴滴。”伯爷爷纳凉一般都打赤膊。


今晚的月亮隐在云层里,这让夜显得更纯更静也更神秘,女师傅轻轻问我:“印前是不是喜欢伍姓女子……”


“什么呀,神神秘秘的。”芸芸没有听清谌师傅在我耳边说的话,就大声说。我便告诉她说印前的相片在谌师傅手里。


原来印前真如芸芸说的在伍姓女徒弟眼里就是一顾客,他拿来的布料被伍姓女徒弟随意放在凳子上,而夹在里面的相片被抖落了出来。谌师傅看到相片,似乎有些明白印前前来静坐的原因。当然她也曾怀疑照片是印前无意中落下的,所以她乘几个徒弟不注意,悄悄将相片拾起来拿到房里藏起。她知道印前这几天总是先到我的诊所坐一会,然后才去裁缝铺,这让她有了联想,因此便叫我出来想从我口中得一点消息。我还来不极说,芸芸就告诉她,印前的确暗恋伍姓女徒弟。


芸芸说完,我就叫谌师傅做一桩好事,成就这一桩姻缘,谌师傅却语气肯定地说:“这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


“你不去试问一下,怎么知道不可能?”芸芸有些怀疑谌师傅的果断,我倒是相信。


象我,曾一度自负智商不低,其它方面也感觉算良好。第一次去裁缝铺就曾被伍姓女徒弟的脸相打动,又被她领口的裸露荡漾。我只是不知她智慧,便想了解一下。我常说:带靓女炫耀,同才女交往,与淑女结婚!因此我曾经为自己的择偶定了标准:人不一定最漂亮,但必须过得去;文化不一定高层次,但必须心存智慧。于是我试探性对伍姓女徒弟说:“要是我还没有恋爱对象,你可是我的最佳选择!”其实那时我根本没有恋爱。


“你?凭你?我可听说你是亏了一屁股的债。哼哼,想都别想!”我知道她原来只是个认钱不认其它的人儿。这样的人即便是我有了钱我也不会和她过到一块儿,尽管我曾经为温溪口一个女孩去外面打拼,但那并不是女孩的意思。


后来我发现伍姓女徒弟除了讲钱,其他的话题根本就是二百五,印前的泥瓦匠也挣不来很多钱,凭伍姓女徒弟的性格的确难以接受印前,我只是觉得印前这人诚实,所以我还是恳求谌师傅帮忙搭桥,我要谌师傅无论如何去问个准信。

“明天我来要结果。”


到裁缝铺门口,我对谌师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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