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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醉人生 十四​

作者:夫酣微醉   创建时间:2017-12-04 00:00   阅读量:13160   推荐数:0   总鲜花数:0赠送列表   字数:3903





微醉人生

十四


作者:夫酣微醉

十四

儿子在寝室里看黄碟,老师的担忧不无道理:“思想不成熟,往往因好奇而做出超出想象的事来。”不要说思想不成熟,就是思想成熟的人看了邪淫的黄碟也会心乱神迷,淫意摇荡。于是我在办公室揍了儿子一顿。打儿子的同时我想起了我的童年。


我喜欢院长的女儿。更喜欢她伏在我肩上将一本涂改得一塌糊涂的作业本竖在我眼前问我她的题做对了没有。


早在小学二年级的时侯我就知道女孩和男孩是有区别的。女孩将来嫁给男孩就是男孩的妻子,就得给男孩生孩子。至于怎么孕育怎么生产当时一概不知。我曾经问母亲女人从哪里生下孩子。母亲一指胳肢窝说:“这里啊。”我就认为我是从我母亲的胳肢窝生下来的。


自从知道男女有别,我就特别喜欢和女孩在一起。这让男同学当着我的面说我不怕羞。我不知他们是真的羞于与女孩子为伍呢还是嫉妒我?


自从吕归莲来我家大闹。我对男女间的事好象有了点懵懂的认识。这让我看到院长的女儿来我房里,我的心里一动。


院长的女儿根本不知道那时我的心思已不单纯。她和往常一样,将作业本合上就嘻笑着来挠我痒痒:“听说怕痒的男人是最疼老婆的!”平时我会戳她胳肢窝回她:“看看你是不是疼老公的人……”


那天我暗暗吸一口气。不再戳她而是抱着她就直接往床上推。院长的女儿猝不及防,等她发现了我的动机便拼力挣扎。到底被我推在了床上,我压着她亲她。她娇羞地躲避。我就在她耳边说了我在红薯窖看到的一幕。


院长的女儿羞红了脸。但不挣扎了。我就亲她。一连亲了好几下。我觉得也没有什么特别啊。我回忆起队长的双手是摸着吕归莲的胸口的。于是我就悄悄将院长女儿的衣往上掀起。手颤颤地伸了进去终于摸到了她刚刚发育的乳房。


院长的女儿突然推开我。站起来将零乱的衣整理好。脸色严肃看着我:“你……”


有人敲门。院长的女儿去开门。我坐回凳上整理迷乱的思绪。


父亲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我认得这个矮胖的人,他,公社党委副书,叫张先训。听人说你别看张先训人前笑嘻嘻的。此人阴毒得很。斗争起人来六亲不认。好象堂伯父也交待过父亲特别注意不要与张先训过于亲近。父亲当时曾答应过堂伯父他会注意的。今天我看到父亲却象接待祖宗似的接待他,将上等的蜜糖拿出来招待。别看都是蜜蜂酿的蜜糖,却是有等级的,油菜花蜂蜜稀而淡是下等货。荞花蜂蜜虽然浓稠,颜色浑浊,属中等货。唯山茶花蜂蜜浓稠而纯白。父亲取蜂蜜是卖给供销社换钱填补家用。但每一季节的蜜糖他都会用空葡萄糖或盐水瓶灌几瓶拿回来让我们兄弟姐妹泡水喝。当然上等的山茶花蜂蜜父亲只会拿回来一点点,只是让我们偿一偿新鲜。


父亲看看热水瓶的水已是微热,知道泡不化浓稠的山茶花蜂蜜,便叫我去注射室取些酒精来。父亲用酒精烧开一把缸水冲了蜜糖。然后递给张先训喝。看到张先训吹一吹热气喝一口。又吹一吹热气喝一口。我非常厌恶。我想父亲不听堂伯父的话,早晚要出事。我忽然有些看不起父亲。我拉起院长女儿的手走出了房间。在门口,我对院长的女儿说:“我们得活得尊严!”


以后我和院长的女儿就正经交往了。


再以后父亲果然出事了。


早过了上课时间,却没有听到钟声。


自然便惹来同学们的议论。有人说或者还早?不是没有可能。那天的天从起床起总是那么阴沉,要落雨或落雪的样子。我和寄宿生是很清楚时间的。立刻加以否定。又有人说或者打过了钟没听到?这要是说其他班还有可能。学校的钟就是一块大铁板吊在一根木樑上。要上课或下课或集合。就有一老师拿一小铁锤过来对着那块大铁敲:“当,当,当。”声音虽不响亮,但也不小。如果你正聚精会神想问题,这声音还会吓你一跳。特别是我们班,钟就在教室门口。所以一致认为可能又有事情发生:或者有领袖重要讲话或者新一轮政治运动开始。要在小学,我早去老师哪里探消息去了。如今是初中,我想比我好奇比我胆大比我有能耐的同学肯定不少。于是我问:“有哪个去办公室问老师去?”


同学立即停止了议论。都将眼睛齐朝我望过来。我连问了三遍都没人答应。于是我自告奋勇。刚要动身,就有老师过来,敲起了集合钟声。老师说过钟声就是命令。我们当然分辨得出这么急促不断地敲是集合。如果是预备铃则是慢悠悠的间隔至少七、八秒钟才敲一锤;要正式上课那铃声则稍快一点。


于是我们就一窝蜂涌到了操场。各班的班长立刻整顿班上秩序。当操场归于平静。学校的大喇叭就响了:“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阶级斗争必须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革命的师生同志们,革命的师生同志们,现在由班主任班长带领你们去公社体育广场开万人大会……”


所谓的万人大会是公社召开的集各单位各大队以及各学校数千人参加的隆重的大会。我见过几次。场面极其壮观。公社的体育广场被白石灰划分成无数的框格。东头有一高台——听说高台开始是建在西边的,后来张先训说西风怎能压倒东风?于是便将西台拆掉建在东头。高台下石灰划的格小,那是给机关单位人留的位置。小格后便是长长的十三格直到西尾。每格都用石灰写上大队名字。“木溪中学”在中间。我至今还记得由南往北依次是:舵元、董家坡、木溪、石岩湖、岩坪、茸溪、木溪中学、雷鸣溪、硃砂宝、桐油坡、畔坪、同口、田儿冲。


来到广场。路稍近点大队的人已经来到圈定的位置上。按通知规定,九点大会正式开始。


高台正中有一张桌子。桌子正中是用红绸布紧裹的话筒。四周摆着把缸。桌子后面一把椅子。椅子后面一条长凳。再后面就是墙了。墙上挂着五张伟人画像,依次是:马克思、恩格斯、毛泽东、列宁、斯大林。


都快十点了。主席台上还空无一人。各大队人马陆续到齐。人一多就乱。民兵在维持秩序。说实在的,人们对于开什么会是不关心的,他们是冲即得工分又得轻闲而来的。当然石灰粉圈定的都是些老实人。捣蛋分子早就到处钻。不知为什么,我对捣蛋分子极其崇拜。虽然他们最后被民兵赶到队伍的最后面。我的视线却一直随着他们转。


“安静!安静!”


广播突然响起。


我转过身。主席台上己经坐了一排人。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弯着腰嘴对着话筒,我认得他,叫伍银生,是公社秘书。刚才就是他喊话。他看下面安静了许多,就离开了。接着是主持会议的张先训坐到椅子上。他移近话筒。然后用手指敲了敲。四周五个大喇叭立刻“轰轰”震响。他面带微笑,清清嗓子。突然喊了声:“先将地、富、反、坏、右分子押上台来!”


这是惯例。无论什么会总是以横扫牛鬼蛇神开始。似乎如果不先斗争一下这些牛鬼蛇神,会议就没法儿开始似的。


被押上台来的地、富、反、坏、右五类分子五花大绑,头上带着高帽子,胸前挂着木牌子。每当会议主持人点一个人的名字的时候,民兵就将这个人的脑壳往下狠狠一按。这在当时叫低头认罪。然后就由会议主持人痛诉这人的罪状。


罪恶轻重,识字的人一看木牌子就能猜个大概。木牌子上边写着此人身份或地主或富农或反动派或坏分子或右派。下面是姓名。姓名是打了叉的。高帽子上只有打叉的姓名。


我很注意被斗人的表情。主要是同情。看到面带微笑的,我的心稍微好受点。有面如土色,浑身筛糠的,民兵还要踢上他一脚:“站好点!”我的心就非常难受。特别是轮到我舅舅。他的头始终昂着,任民兵按压就是不低。嘴里还嘟囔说他没剥削过人。他的家业是自己勤劳节俭所得。舅舅因此总被人拳打脚踢。每次我都发现躲在一角落开会的母亲早已泪流满面。我就希望老天马上打雷,象打死周明欢一样打死打我舅舅的民兵。


周明欢被雷打死我是听舅妈说的。舅妈对母亲说:“一棵树下站着三个人,雷偏偏劈死明欢,不是他做恶的报应么。”舅妈姓周。周明欢和舅妈是没出五服的兄妹。我就问舅妈明欢舅舅做了什么恶事竟要遭雷劈?舅妈就叫我小孩子别探闲事。还要我外出去玩。我就外出了。的确我还小,记得那年才上小学一年级。


“也是。”母亲叹一口气:“快五十岁的人了竟去强奸一个才十二岁的小女孩。雷不打他打哪个?”


“听医生讲这小女孩将来没有了生育。”


“造孽哦。”


“一雷下来,明欢就象烧焦的狗。而旁边的两个人身上只麻木一下就没事了。”


其实我没有走远。我知道舅妈和母亲坐到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舅妈打发我出去一定还会继续说明欢的事。不过我就听了这么几句当时根本不明白意思的话,舅妈就转移了话题。只是这几句话让我以后看到恶人做恶事就希望老天打雷惩罚。


别看舅舅在斗争会上嘴硬,说自己没剥削人过得心安理得。我上学要报成分,舅舅却吩咐我一定要报下中农。一定要和老师说明你已经和地主舅舅彻底决裂。我想我后来能戴上红领巾大概就是舅舅教的这招管的用吧。阿哥上学时舅舅没吩咐。阿哥就没有加入少先队员——当时叫红小兵。


大队礼堂的后面有一间小房子。那房子常年上着锁。钥匙在校长手里。房子里面堆放着五花八门的东西。显眼的位置自然是五星红旗。五星红旗在我眼里是神圣的。每当节日,红旗就由优秀的少先队员——当时的红小兵双手举着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红旗迎风召展,我就非常激动。自从我戴上红领巾,老师就选我做了旗手。一到节日我会去仓库取红旗。当然去的不止我一个。还有敲锣打鼓的。


我们一进仓库就胡闹。西边窗口下是民兵训练时用的枪。木头做的。上面涂了厚厚一层墨汁,漆黑的。猛一看和真枪一样(我见过机械民兵背的真枪)。拿到手里倒是轻轻的。我就端着指着一个人:“站住!举起手来!”就又有人拿一支枪顶着我的脊背大叫:“缴枪不杀。”立刻就又有人将那人的枪下了。并将他按倒,然后叫我将堆放在一旁的高帽子拿过来戴在他头上。然后由我宣布:“将强奸母牛(或母狗)(我是不会说强奸妇女或幼女的)犯xxx绑赴刑场执行枪决……”然后我就嘴里做枪声:“叭!叭!”直到老师在外喊我们快点快点,我们才拿了各自的东西慌忙奔出……


万人大会,舅舅挨斗是免不了的。于是我就在一长串的五类分子中寻找舅舅。当然我是往昂首挺胸的人看。不料在那列队伍里我竟看到了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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