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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神

作者:高山流水   创建时间:2015-12-15 00:00   阅读量:11020   推荐数:0   总鲜花数:0赠送列表   字数:6584

 

  

     

     郑家疙瘩邮戳这么大的村子,从村东放个屁,村西也能闻见,没有什么事能瞒得了大家,就是谁家养了几头猪几条狗,人们也了如指掌。特别是二愣家的大黄,那可是个“二窜”,它有着高贵的血统,它的祖先就是藏獒,虽然历经好几代土狗的婚配,但生下来爪大体宽,尤其那双贼溜溜的眼睛,透露出一丝放荡不羁的高傲,自然,也是所有狗狗们的首领,它像个威武的大将军,一出现,所有的狗狗们都对它摇尾乞怜。
  
  就是这样一条剽悍威武的狗,那一夜率先狂吠,只是叫了两声以后,声音变成了颤抖和哀嚎,其它的狗开始也一起狂叫,等大黄发出惨绝人寰的最后一声,都没了气息,整个村庄寂静得有点可怕。
  
  第二天,村口的歪脖子老槐树下,人们发现了大黄的尸首,瞪着的那双惊恐的大眼睛,令人不寒而栗。大黄直挺挺躺在地面上,脖子被掏出了一个洞,汩汩流淌的鲜血已经板结,紫红一片,有绿豆蝇肆无忌惮地嗡嗡飞上飞下,十几条狗围着大黄转,一个个低着脑袋,夹着尾巴,低低地呜咽……
  
  被二愣视为骄傲的大黄死了,令人惊讶的是,在大黄身上端端正正摆着一坨屎,带着血的腥味,染着血的颜色。
  
  那不是狗屎!
  
  那群狗正是因为这坨屎而吓破了胆,一个个成了丧家犬。
  
  人们都围着死狗猜测着。“你们看!好大的脚印。”刘老汉率先发现了土路上的一个清晰的脚印。
  
  人们仔细一看,啊?人们心里惊呼着,一定是头猛兽。
  
  二楞没事爱出去打猎,仔细看了看,肯定地说:“是头狼,一头恶狼。”
  
  二愣也胆战心惊,凭他的感觉,这是一头极不好对付的狼王。
  
  这依山傍水的小村庄,顿时感觉噩耗降临,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惊恐,连走路都变得小心翼翼了,太阳还没下山,大街上就空无一人了,人们早早回了家,把门死死顶住,有的还上了锁。尽管是开春农忙季节,连下地干活的人都没有敢恋晚的,早早就吆喝着牲口回家。
  
  第二天,令人恐怖的事又发生了,快得令人瞠目结舌。
  
  村西的王老五的牛栏,垒得严严实实,就是人也轻易进不去的。夜里,不知让什么先是在墙头跳过去,然后把顶在门后的大棍子弄倒,连同堵在门后的石碾也被拨到一边,撞开门,把一头活生生的小牛犊咬倒,照样没吃一口,照样是在脖子上掏了一个洞,照样在牛身上拉了一坨屎。
  
  神不知,鬼不觉。
  
  不祥的预感彻底笼罩了小山村,都有大难来临的感觉,惶惶不可终日。据说,那狼连老虎都不怕,狼王,早在几十年前,上了岁数的人见识过,一物降一物,狼王急了眼,连兽王老虎都退避三舍。
  
  不知道怎么得罪了狼王呢?
  
  半夜,狼王如约而至,人们又听到了猪的嚎叫,那绝望的嘶叫让人脊梁骨直冒汗。
  
  惨痛的叫声过后,又是死一般的寂静,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这个时候,一只羊的哞叫,划破这沉默的黑夜,那吼声浑厚有力,在整个村子里回荡,余音袅袅,仿佛证明着什么,紧接着,又是两声,“咩——咩咩”——一声比一声高亢。
  
  陈二爷却胆战心惊,心几乎要跳出来,恨不能走出小屋给羊几脚——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找死啊!
  
  人们都在痛苦地煎熬,都盼着太阳快快出来,太阳成了他们的救世主,日头出来就会赶走那可恶的恶狼。
  
  “嘭”地一声,震天撼地,人们都竖愣起耳朵,暗暗惊喜,那是二愣的枪——村里唯一的一杆猎枪。人们忐忑的心终于落定,二愣是神枪手,这一枪,准击中了那怪物的脑袋,一枪毙命,活该!二愣也是,早就该出手了!
  
  所有的人都暗暗庆幸,都祈祷着,诅咒着,恨得牙齿都痒痒了,心里都打好了谱,千刀万剐了这畜生!
  
  震耳的枪声还在人们耳边盘旋,那边却又传出了驴子的惨叫——人们惊慌失措,都知道那是二愣家的小叫驴。
  
  小叫驴的惨叫惨不忍闻,先是哀嚎,渐渐变成了呜咽,再后,随着一声发泄般的狼嚎,没了一点动静。
  
  又是一声羊叫,挑战似的:咩——比上一次更加雄壮有力,接二连三地叫个不停,夹杂羊挣脱铁链的声音,短促而又激烈,让陈二爷的心忽上忽下,几乎要蹦出来。
  
  怕是闹出什么乱子来,小村真的要遭殃了,人们的心都缩紧了,都默默地想。
  
  天刚亮,陈二爷迫不及待地跑进羊栏,直愣愣看着他那只心爱的波尔特山羊。
  
  山羊很镇静,一绺山羊胡子很威严地表明了它的身份,安闲悠扬地啃着小草,不时打个响鼻,全然没有半点的异样。夜里发生的一切,对于它仿佛不曾经历过,那镇定自若的样子颇有点大将风度。
  
  陈二爷的这只羊是种羊,村里几十只羊都靠它繁殖后代呢。
  
  陈二爷很喜欢这只羊,你看看,它不同于一般的羊,很敦实矫健,四肢短促有力,肚子又滚又圆,一身赤褐色的长毛,光滑而又整洁,尤其头上那对镰刀般的犄角,透露着原始的剽悍和威武。
  
  这只山羊很温顺,人见人爱,孩子们会骑在它身上,扳着它的犄角玩,它从不拒绝。
  
  但是它也有发怒的时候,那一次被一条小牛犊惹急了,用那对尖锐的犄角把小牛逼在了墙旮旯,满眼怒气,小牛发出悲惨的叫声,再敢动,仿佛刺穿它的心脏。
  
  对这只羊,陈二爷爱恨交加,轻轻扳着羊脑袋,喃喃地说: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叫什么?找死啊?
  
  唉,那怪物枪子都不怕,刀枪不入呢,这可咋办?陈二爷忐忑的心就像揣了兔子,直扑腾。
  
  人们都知道了,昨天夜里,二愣弟弟家的猪先是发出了惨叫,那怪物是从墙头跃过去的,大胆地冲进了猪圈,二愣和弟弟只是一墙之隔,听到了弟弟的尖叫,怎能见死不救?就把枪从窗户伸出去,对着天空放了一枪——原本想把那怪物吓跑就得了。不曾想可惹下大麻烦了,那怪物“噌”地跳下了墙头,捎带着把二愣家的小叫驴收拾了,还没完呢,“呼呼”对着二愣的窗户喘粗气,一阵风似地在院子里跑了几圈,可能是发现二愣的屋门太严实,无处下手,支楞着耳朵盯了二愣好几阵子,吓得二愣尿了裤子,两口子抱在一起打了一夜的哆嗦。
  
  末了,院子里留下一坨屎,带着血的腥味,染着血的颜色。
  
  陈二爷的那只羊,温顺地贴在二爷身上,眨巴着眼睛,舔着二爷的手。“就你能,找死啊!”二爷无限怜惜地看着羊,用手抚摸着羊头,感慨万千。这只羊是他的命根子,是家里的小银行。交配一次五毛钱,村里相邻相亲的,这就已经很照顾了。外村配一次要一元呢。就是这样,一个月也有好几十块钱的收入。有了这笔钱,陈二爷小日子挺滋润,隔不到半月还会割几刀肉,改善一下,喝上几盅小酒,那个舒坦,多亏他的这只羊,是他的聚宝盆呢。
  
  天黑下来,村子周围的大山,一个个肃立着,有风刮过,呜呜作响,吹拂得山头的小树林波澜起伏,远远望去,像千万头野兽的脑袋在摇动,黑漆漆的骇人。
  
  陈二爷盘算了一天,总想给山羊找寻个最安全的地方,他寻思那怪物肯定会找上门的,都怪不知道深浅的山羊,连那看家的狗狗都不敢吱一声,你显摆什么?省怕不知道你在哪里吗?不知道一场天大的灾祸就在眼前吗?
  
  陈二爷踢倒羊栏的栅栏门,心想这个能挡住那怪物吗?
  
  “走走。”二爷拽着羊链子,一边走一边吆喝着。羊不想走,使劲倒退着,二爷费了好大劲,才把山羊牵到了自己睡觉的外屋,在灶台前楔上一个铁棍,把羊链子缠上,又出去抱了一把草,这才长叹了一口气。
  
  二爷这羊,外表看起来很温顺,其实发起怒来那才叫厉害,你看它的四条腿像四根小柱子,力气大得惊人,除了打败了小牛犊,村里的狗狗们也不敢招惹它。它那弯弯的犄角,又粗又长,像两把弯刀,一般的动物没有敢与之匹敌的。
  
  今天夜里一定要老老实实的。二爷一边念叨,一边把羊链子认真检查了一遍,确信羊不会挣脱,才长长出了口气,站了起来。
  
  那只羊仿佛明白二爷的心思,悠闲吃着草,摇着小尾巴,看看二爷,温顺地趴在地上,仿佛对二爷说放心吧,我不叫了,快去睡觉吧。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的月亮又圆又大,像个大玉盘挂在天空,那皎洁的月亮泻下了如银的光辉,透过窗格的罅隙斑驳地照在小屋里,朦朦胧胧的。
  
  夜依然那么静谧,一切仿佛停止了运动,山睡了村庄睡了,一切都像酣然入梦,说不上名的小鸟,有时喳喳叫了两声,又陷入了沉寂。
  
  陈二爷摸摸枕头前的大砍刀,硬邦邦的还在,一点睡意也没有,刚刚做了一个噩梦,一头独眼的大灰狼冲进了自己的小院,张牙舞爪地扑向了自己的那只山羊。二爷急了,那可是自己的命根子,可恶的狼,和你拼了!二爷把大砍刀舞得呼呼生风,那狡猾的大灰狼猛地站住了,两眼露出贪婪的光芒,和二爷对视着,只盯着二爷寒寒发光的大砍刀,发出低嚎,准备殊死一搏。二爷脑瓜子出汗了,面对前面凶残的恶狼,色厉内荏,只想把恶狼赶跑,可是那恶狼仿佛看透了二爷的心思,并不发出进攻,张开了血盆大口,示威似地对着二爷,那两颗大獠牙尖锐锋利,使人胆战心寒。
  
  “咩——咩咩——”,二爷一激灵爬了起来,心吊在了嗓子眼,心里暗暗叫苦,我的小祖宗,想找死啊?
  
  羊不安地躁动起来,拽得羊链子“啪啪”响,“哞”——声音震撼,连小屋的根基都在抖动,吼叫声带着屋顶震落尘土和山羊急促的喘气声,最后听到了一声“咚”的一下,二爷懵了,一条白影忽地竟然穿门而出。
  
  二爷连滚带爬跑到外屋,真是邪了,竟然没有关门!老糊涂了,昨晚反反复复,开了关关了开,老是恐怕不严实,让那怪物闯进来,这下可好,竟然把门忘关了,羊,我的羊啊!
  
  陈二爷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他知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竟然自己去寻死,凶多吉少,二爷想出去找,可又迈不开脚步,紧张加上害怕,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
  
  天一亮,整个村子都知道了。
  
  二爷的羊疯了!
  
  想必是被那怪物吓傻了吧?
  
  “诺,你看看二爷,焉儿吧唧的,看来疼傻了吧?”
  
  “这羊是逞能吧?敢夜里跑出去,不怕被怪物叼去啊?”
  
  ……
  
  沸沸扬扬满城风雨,都是有关陈二爷和他的种羊。
  
  一天很寂静。
  
  怪了,一夜很寂静。
  
  二爷抱着脑袋,蹲在锅台前,他就不明白,一条小小的羊,跑出去干什么?
  
  那羊还能回来吗?
  
  村子静极了。
  
  我的羊啊!
  
  天已经亮了,镀金的光辉洒在了老汉的脸上,有种圣洁的肃穆。二爷一天没有吃东西了,那只羊,那只羊,一闭眼就是羊在冲他叫,叫得他两眼泪汪汪的。
  
  “嗒嗒——”,二爷晃晃脑袋,羊回来了吗?那走路的声音分明就是那只羊,他太熟悉了,再听,不急不慢,节奏均匀。二爷猛地立起来,一双眼睛焦急地四下寻找。
  
  “咩——”,二爷几乎要蹦起来,天啊,我的羊!
  
  羊已经踏进了门,尽显疲惫。
  
  二爷心疼极了。
  
  山羊的毛仿佛洗过澡,全身都淌着汗水,腿有些瘸,屁股下被活生生撕下一块皮,那血结痂了,一片白毛被浸成了红色,那对犄角沾满了泥土,也沾满了鲜血……
  
  二爷喜极而泣,一下抱住了羊头。那羊依然温顺地望着二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二爷怜惜地摸去,浑身湿淋淋的,也不知道是水还是血,粘乎乎的,稀溜溜的。
  
  二爷赶紧拿起暖壶,倒了半盆水,又掺上一些凉水,抓了一把玉米面,羊准渴了,他要饮饮羊。
  
  一大天,二爷没动地方,靠墙坐着,拿出旱烟袋,咂吧着,目光一刻也没离开山羊,死死守着山羊,一会舔舔草,一会拍打拍打羊脑袋,扑拉扑拉羊耳朵,那个精心。
  
  夜幕来临了,村子出乎意外地平静了两天。
  
  二爷恍恍惚惚着,好像门“哐当”一声,猛睁眼,屋内已经暗下来,只见那羊轻轻撅起了小尾巴,一瞬间不见了。我的羊!二爷趿拉着鞋追出门,黑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
  
  邪门了,神了,二爷确信,这羊肯定有了毛病,他拿起大砍刀,今儿说什么也得把它找回来!
  
  二爷尾追而去,他边走边念叨,妈的,豁出这条老命,也得把你弄回来!
  
  隐约看到了山羊的影子,它正向山沟跑去,越过了小树林,向二道沟跑去。
  
  二爷气喘吁吁赶到二道沟,不觉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他的羊,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勇士,身上有一种凛然气势,那羊屏住呼吸,立在地当中,前面是一个废弃的山洞,荆棘丛生。
  
  那羊不再温顺,只见它四个蹄子牢牢钉在地上,把地深深蹬了四个深坑;那根短小的尾巴此刻成了一杆旗杆,高高竖起,两只羊眼瞪得浑圆,执着而专注,发出阴森森的蓝光。它把头低低地靠在地面,紧紧盯着前方,从它的鼻孔发出令人发都抖的吼声,水汽从那“咩咩”的叫嚣中,从嘴里喷出来,那对尖锐的犄角,在戒备和探索着,一副大战来临的姿态。
  
  陡然,羊发出了低哞,冲着那山洞。
  
  “唰——”地一响,山洞里猛地窜出一只硕大的野狼,呼啸而过,张着利齿,抽打着尾巴,带起一阵疾风。
  
  那羊早就蓄势待发,一蹬后腿,飞也似地迎了过去,那对镰刀般的犄角,对准了这个凶残的怪物,准确而又有力地刺去。顿时,不大的地面尘土飞扬,漫天彻地;狼吼羊叫,混成一团,黄烟滚滚,二爷呆了,分不清哪是羊哪是狼。
  
  那恶狼,敏捷灵活,左腾右突,羊角冲来,侧身一躲,发出一声怒吼,张着血盆大口,咬向羊的脖颈,那羊一急,像斑马一样撩起后腿,猛踢狼头,同时急转身,犄角一扬,猛地撞向狼的胸脯……
  
  旷古不见的羊狼大战,惊心动魄,酣畅淋漓。
  
  那羊,仿佛变成了野生的藏羚羊,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一张一弛颇有章法,那恶狼,咆哮怒吼,张牙舞爪,恨不得一口吞下山羊。
  
  狼扑、跳、闪……那羊,躲,追,踢……
  
  不知几个回合,那恶狼居然被犄角挑起,抛向了空中,发出一声惨叫。
  
  那羊趁胜追击,恶狼在咆哮中旋转……
  
  二爷傻了,惊得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突然,一声低哞,狼叼住了羊的屁股,羊使劲挣脱,“哗”的一声,活生生撕下一块羊皮,鲜血透过密密的羊毛,咕咕流淌。
  
  而此时山羊忍疼猛地来了个180度大转身,闪电般一击,犄角把恶狼挑起,再看那恶狼落地时,一条腿已经耷拉下来,狼声弱了,像是呻吟,那羊却低哞一声,一头撞去,那恶狼打了个滚,只听“咔嚓”一声,犄角撞向了一块岩石,折断了!
  
  那羊一下扑空,随即那折断半截的犄角,又向恶狼撞去,这次命中,恶狼被撞出了好几米远,一个滚下了山坡。
  
  那羊也像拉风箱似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浑身湿淋淋的,羊身体也有点摇摇晃晃了。
  
  此时,后山坡聚集了黑压压的人群,他们不敢置信,羊居然干败了恶狼,简直是一个神话。
  
  只是一瞬间,羊抬腿又追了过去。
  
  人们惊呆了,那狼,已经匍匐在羊的脚下,满脸的惊恐和不安。
  
  羊,慢慢走近,断了角的犄角,依然紧紧对着没有了反抗力的恶狼。
  
  那狼闭上了眼,两只耳朵向后背起,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完全放弃了抵抗。
  
  那羊,已经逼近了,犄角对准了它,却没有攻击。
  
  又一声低咩,那是战斗的宣言,在唤恶狼起来。
  
  那狼不吼,不看,不动。
  
  树林后面那千百双眼睛错叠成一堆密集的黑影,他们不约而同地张大了嘴巴,狼,是狡猾的,它诡计多端,恭敬和谦卑里隐藏着杀机。
  
  羊,千万不要上当!
  
  羊犄角已经触到了狼脑袋,拨拉一下,那狼闭上了眼睛。
  
  恶狼浑身颤动,仰面朝向天空,羊,有些迟疑——就在这当儿,那恶狼脑袋暴突,一个猛张口,向羊的喉咙来了致命一击。
  
  一声绝望的嚎叫,撕心裂肺般刺耳,在最后的一刹那发出了,是狼发出的。
  
  一只犄角直直插入了恶狼的嘴里,那力的象征,演绎得可歌可泣。
  
  而此时,羊的喉咙也出现了一个大洞,咕咕流淌着鲜血……
  
  那羊发出最后一声低哞,猛地一仰头,整个恶狼的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重重地撞向了一块岩石。
  
  山羊,艰难地回转头,顶着一对鲜红的犄角,在那搏斗的地方,拉下了一串串羊粪。
  
  亘古的地盘划分,是以自己的粪便为标志的。
  
  又是一声低眸,那是胜利的呐喊,随即,山羊软绵绵地趴了下来,温顺极了,永远地闭上了眼,留给大地的是一片沉寂,留给沉寂的是那一声声的低哞。
  
  “咩——咩咩”——那声音伴着呼唤,余音渺渺,似有似无……
  
  那声音,柔和,动听,传得远,听得真。
【编者按】这是一篇情节曲折感人至深的小说,小说中的山羊仿佛如战神一般守护着村庄的安宁,与凶残成性的狼王展开殊死搏斗,最终同归于尽。本文文字质朴,描写生动细腻,故事情节跌宕起伏,使“战神"的高大形象栩栩如生,佳作堪赞!感谢赐稿新长城文学网,期待精彩继续,顺祝冬安!【编辑:盘古斩】【新长城编辑部精品推荐151215第38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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