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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记

作者:刘国永   创建时间:2023-08-29 08:52   阅读量:22934   推荐数:3   总鲜花数:14赠送列表   字数:3077

          印记

                              —— 岁月总是以不可设置的方式给你烙下一些印记,这印记就像长在你身上的痣,不管你怎么扣怎么挖都不会从你的身上消除,直到你死去。

                          1


七八十年代的农村的生活还是很艰苦的,尤其是豫西南地区的农村的生活更是艰苦,我的老家便是豫西南地区的农村,它深植于伏牛山腹地的那个叫石界河镇走马坪上坪后村的巴掌大的小村庄,当年我们的生活的主食不是现在的大米白面,而是常年都是以红薯糊汤为主,入冬的时候,便是我们挖红薯的时候。

那时候我们农村就特别的忙,各家各户都抢着挖红薯,生怕一下雪红薯都冻坏到地里,若是红薯冻坏在地里那就是自断口粮了。

七十年代还是大集体时,村里的男劳力便负责挖红薯和往家里担红薯,妇女们便是负责把男人们挖出来的红薯扒拉掉红薯上的泥巴然后把红薯装进或罗头筐里或道漏(当年农村盛红薯的专用工具,它是由荆条或竹子编制而成)或竹竿编制成的篮子里或是用荆条编制的篮子里,红薯担回村子后由队长决定哪里挖的红薯给谁家然后便由会计称称,计算出斤数然后直接有担红薯的负责送到人家家里,往往这时候便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看着分到家里的红薯,我们孩子们便直接拿起一个小而光年的红薯洗也不洗就直接开干,哪像现在就是吃个苹果吃个梨啥的还要用清水洗个几遍还嫌不卫生就用水果刀去了皮才吃,但即便是这样现在还不是这病那病的五花八门的病都出来了,那时候也没见或听说这癌症那癌症的,正如奶奶说的“求,不干不净吃吃不害病”,结果还真是爷爷奶奶都活到八十多岁无病而终,因为相信奶奶的格言,到现在我对饮食卫生这方面还是大大咧咧的不大注意。

红薯分到各家各户后,便是把无伤害无损坏的红薯直接放到红薯窖(红薯窖是当时农村专门用来储存红薯用的,那是的红薯窖大多都是在自己的屋里挖的,大概是因为害怕别人偷才挖在屋里的吧,也或许是图个自家方便也不得而知)里储存起来,等到需要吃的时候再把红薯拾出来,一般仔细人家红薯能储存九个月,因此我们当年的主食都是以红薯为主,至于小麦那就是更金贵的了,麦子收罢,劳力少的人家大多都是缺粮户,他们收到的麦子是很少的,往往都是今年的接不住明年的,直到包产到户这种状况才有了改善。

                         2


面疙瘩是一种饭食的名称,是由纯小麦面粉制作而成,它入口光滑,具有很高的营养价值。在不同地区它的叫法不一样,有的地方叫面汤,有的地方叫面水儿,那是根据面疙瘩的稠稀而叫的,稠的面汤便叫做面疙瘩,不稠不稀的面汤便叫做面汤了,很稀的面汤便不叫面水汤而是叫面水儿了。

其实做面疙瘩是有技巧的,关键在搅面、盘面、醒半个小时以上,做的好的搅入锅中的面碎儿煮出来是面汤中都是均匀的小疙瘩,吃起来香。一般的现吃现搅面,水开直接下锅,出来是稠糊糊的面汤,而我却偏爱母亲做的稠糊糊的面汤,也就是面疙瘩。

记事的时候,我们家总是缺粮户,因此分到的麦子就很少,记忆中我们家一年就磨了两三次面,每次磨面,母亲就会带着我,以至于到现在我都能记住整个磨面的过程。

每次磨完面,母亲便会给我们擀面吃,母亲擀出的面很是劲道,入口柔,到现在我还能记起母亲做的擀面条的味道,只可惜再也吃不到母亲的擀面条了,何时再能吃到母亲的擀面条呢?大概要等到来生与母亲再见面时,也不知来生我们还有没有母子缘了。

记得第一次吃母亲做的面疙瘩还是在我一次生病之后(当然我说的第一次绝不是第一次,只是我后来留心以后的第一次而已),母亲把一个鸡蛋打散揌在面疙瘩里面,顿时面疙瘩里面便有了成块状的鸡蛋花花,有白的有黄的,白的是蛋清,黄的是蛋黄,每次喝母亲做的面疙瘩,她总会在面疙瘩里面放一些白糖或红糖,真是喝在嘴里甜在心里啊。于是在后来当我想吃母亲做的面疙瘩时就说自己哪哪疼哪哪痒之类的理由骗取母亲做的面疙瘩。

多年后我问母亲做面疙瘩有啥技巧,母亲总是笑着说那有啥技巧,做的次数多了,摸住你的口味和喜好了,对你来说就是好的,对别人可不一定,母亲说,想让面疙瘩绸水少点,想让它稀水多点,但是面疙瘩绸稀不同叫法就不一样了,绸的叫面疙瘩,稀不绸(有人叫不稀不绸)叫面汤,再稀就叫面水儿了。

直到今天我一直喜欢喝面疙瘩,特别是面疙瘩揌鸡蛋,现在妻每次做面疙瘩,我就让她做稠点并且也让她在面疙瘩里面揌俩鸡蛋,妻知道我喜欢吃面疙瘩,是因为她也知道我的心思,我吃的不仅是面疙瘩,更多的是吃的是对母亲的怀念啊。

                        3

最难忘最盼望却又最害怕就是割麦季。每年的四月底到五月初便是我们那里的割麦季节,父母亲早早的准备好镰刀,把每一把镰刀磨的明晃晃的,父亲每把一把镰刀磨好就用手的中指放在磨好的镰刀忍上试试镰刀快不快,我笑着问父亲咋把指头放在镰刀上摸一下就知道镰刀利不利了呐,父亲说你懂得个屁,这要的就是一种感觉,长大了你磨几回就懂得了,可惜我一直没琢磨透父亲是怎么判断镰刀利不利的,到后来我成家以后每次割麦都还是父亲磨镰刀,再后来农村开始流行种植香菇,大片平展的农田都不种庄稼都用来做香菇大棚,直到今天我家的农田还是别人租赁着种香菇,自然就没有再学习怎么把镰刀磨的快不快了。

我们村在我们镇里算是地头宽展的村子,村前有几十亩很平展的农田,还能浇上水,老辈们都很自豪的叫它水浇地,有了这几十亩的水浇地,我们村里的人可都骄傲的不得了(这么多的水浇地是其他村庄做梦都得不到的),村里的后生们大多都是依赖着这水浇地才说来媳妇的。

四月底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割麦,往往都是早晨很早父亲就会喊我们起来割麦,蹲在地头看着至少有一百米那么长的地心里总是愁眉苦脸的,啥时候才能把它割完呀,父亲早早的看穿我的心思,他说怕个啥,活怕人揍(做),人怕揍活,你一揍起来就好了,在割麦时我总是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心里想着咋还那么多呢?父亲看着我这不耐烦的表情总会笑着说,要是一会会儿就把麦子割完了,你娃儿吃个屁,事实上,我是在一直熬煎的过程中把这一亩多地的麦子割完的 。

割完麦子只是割麦过程中的第一步,往往都是早晨割麦,上午让麦子在地里晒上一上午,下午一点左右就开始去捆麦子,我抱怨父亲咋不会到下午凉快一会儿再去捆麦子,父亲说割麦趁早,捆麦趁热,到现在我都不知道父亲说这话有啥道理,在那时候我是不能跟父亲犟嘴的,父亲咋说我们就咋做。

在割麦子的时候倘若运气好也就是收麦子时热点,倘若遇到突然的变天那就够你受的了,你担着沉甸甸的麦子还要哇蹦子(快速)跑,跑的快了你少淋点雨,跑的慢了你就成了落水狗了,至于麦子嘛,哈哈那就听天由命了。

打场就更有意思了,最初是用联结(打麦子用的一种工具,一般是由木棍和竹子做成)打麦,后来队上买了打麦机,队上有公用的场地专一用来收庄稼用,打麦场那时候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的被使用着,往往都是上家快结束时赶紧给下家捎信赶快去卖场打麦,如此循环着使用。

每家使用打麦机一般需要五个人,一人专一往打麦机跟拉卖捆,一人往打麦机里填送麦子,一人用杈把从打麦机里出来的麦秸挑开,一人专一负责把麦秸垛起来,另外一个人就是专一把从打麦机里打出来的麦仔收起来,这样整个打麦的程序就算完成了。

后边的就等好天把麦子晒上几天装起来入库,整个收麦过程就完成了。现在想来,那时候虽然苦点,但是我们是快乐的,现在虽然日子过得不是那么苦,但却是怎么也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人吧,或许当时的生活感觉是苦的,殊不知在后面却是不可复制的幸福啊。

唉,我那苦逼而又特别让我怀念的日子啊,那是印在我生命里的记忆,那记忆将伴随我的一生。


【编者按】岁月总是以不可设置的方式给你烙下一些印记,这印记就像长在你身上的痣,不管你怎么扣怎么挖都不会从你的身上消除,直到你死去。                          【编辑:华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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