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新救风尘》

村子离镇医院有十里路，田园来到车棚，迅速发动了汽车，向镇上开去。田园想起昨夜那个模模糊糊的梦，和他结婚的竟然不是小雨，有点儿失魂落魄的。他不能想象，除了小雨，自己这辈子还会和别的女子结婚。他感到生活里不能没有小雨，田园决定向小雨表明心迹，尽管她失足做了错事，但她只要肯回头悔改，自己依然会像以前那样爱她，他会尽量说服父母接受她。  

在镇医院里，郭老倌正躺在病床上输液，小雨和妈妈守在身边，愁云密布。黯然神伤。此刻他已经醒了过来，但是却不能说话，半边身子麻木没有了知觉。医生说这病一下子治不好，需要住院，让她们快把住院的医疗费交了。小雨问需要多少钱，医生说先交一万吧。小雨妈说：“那我回去拿。”来的时候她只带了三千，没想到还差得远。小雨那张银行卡因为没带在身上，只好让母亲回去取钱。早先在订婚的时候，田园家给了两万元聘礼，后来因为翻修房子，以及日常开支，用去不少，但是凑一万元还是有的。小雨妈想着，让小雨好好看护，她要回去取钱。当她走出医院大门时，看见田园正从车上走下来，田园叫道：“大婶，大叔的病怎样了？如果这里不行，我帮助送市医院吧。”听到田园关切的问候，小雨妈心里不由热乎乎的，她知道田园是个好孩子，这样的女婿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但是亲家现在闹着要退亲，她都弄糊涂了，不知道是咋回事，心里想女儿一定做错了什么事，问女儿又不肯说。现在见了田园，正想把这事弄清楚，于是说：“小雨爸是中风，现在没事了，但还不会说话，医生说要住院，我回去拿钱交住院费。田园，我想问问你，我家小雨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爸这样生气，一大早就跑到我们家要退亲。”田园听了这话心里就清楚，小雨的父母还不知道那些事，于是说：“大婶，我和小雨的事我自己作主，不会听爸妈的，小雨就是做错了什么事，我也会原谅的，现在不谈这些了，你要回去，我来帮你找辆车。”田园在镇上找了一辆电动带篷的三轮车，把小雨妈送上车，才走进镇医院。

小雨坐在病床前，守护这父亲，心里又苦又痛，她知道父亲之所以突发疾病，全是因为自己，如果她没有过去那些事，就不怕别人怀疑，她就可以当着田园的面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是清清白白的。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此刻她心里十分懊悔，现在田园的父母知道了真相不容她，提出要退亲，父亲气得才突发重病，说一千道一万，都是自己那一念之差。自从昨晚她向田园吐露的真情，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她和田园再也不可能成为夫妻了。她回到家中，一夜都不曾睡好，痛苦噬咬着她的心。

郭老倌经过医生的抢救，苏醒过来后一直睁着眼睛，但是嘴里却说不出话，右半边身子没有了知觉，他用左手抓住小雨，眼光里分明带着询问：小雨，你到底做了什么错事，让亲家这么生气要退亲。小雨懂得父亲的意思，她在心里说：爸爸，是女儿对不起您，女儿做的错事羞于启齿，您就别问了。她喊着：“爸爸，你觉得好一些吗，要吃点东西吗？我给你去买。”父亲好像听清了，就点点头。小雨就到医院食堂为父亲买了一碗瘦肉粥，把父亲扶起来靠在病床上，一勺一勺地喂他吃。她刚喂父亲吃完的时候，服侍父亲躺下，田园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深情地叫一声：“小雨。”小雨回头一看，顿时愣住，她没想到田园会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眼里流着泪说：“田园，谢谢你来看我父亲。”田园说：“大叔的情况怎么样，要紧吗？”小雨说：“是中风引起偏瘫，现在还不能说话。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需要住院治疗，我妈回去拿钱了。”田园望着躺在病床上的郭老倌，脸色苍白，两眼无神。看到田园，伸出左手握着他的手，嘴巴嗫嚅着好像要说什么，但是没有声音。田园安慰道：“大叔，你安心治疗，心里不要急。”这时候一个女护士拿着一瓶药液来换，她对田园说：“现在病人需要安静，不能激动，你们最好不要和他说话。”

田园对小雨说：“小雨，我们出去一会好吗？我有话对你说。”小雨说：“现在不行，这里不能离开人，等我妈来了再说吧！”这个病房只有两个床位，另一张病床上躺着一个刚做完盲肠炎手术的中年妇女，她看到这一对年轻人，就知道是正在恋爱的情侣，就说：“你们可以去，我在这里帮助照看一下。”小雨冲她感激地点点头，和田园来到医院后面的梧桐树下，她问：“你想说什么？”田园说：“我想了一夜，出门在外，有时身不由己，不能全怪你。过了中秋我们结婚吧！”小雨低着头说：“田园，这确实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我考虑了很久，你父亲要退亲是对的，现在我已经不配做你的新娘，我准备把你们在订婚时给了两万元聘礼还给你们。”田园听了这话目瞪口呆：“小雨，你怎么这样？我都原谅你了。”小雨说：“可是你的父母不会原谅我，他们会认为我是个贱女人，不会给我们的婚姻祝福的，我知道，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是难以得到幸福的，我们还是分手吧！我不想长期生活在你父母的白眼里。”田园痛苦地捶打着梧桐树的树干：“小雨，我求求你不要说了。”小雨此时心里也很痛苦，但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自从田园的父亲得知真相对她产生了鄙视，执意要退亲，她就知道和田园之间再也不可能，她身上的污点将成为别人眼里永远的把柄，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和田园结婚长期生活在公婆里白眼里，不如尽快结束这段感情。于是她又对田园说：“田园，把我忘了吧！我现在已经配不上你了，希望你今后找个好姑娘，我会为你祝福。”田园听了心里就像是刀割似的，他抱着头蹲下去呜呜地哭来起来。小雨不忍心看他痛苦的样子，急忙跑开了。

小雨回到病房，妈妈来了以后，她就去帮助去办理住院手续，郭老倌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小雨妈坐在旁边，望着老伴那苍白的脸庞，心里也疼得一阵抽搐。她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田园是个孩子，她不想失去这个好女婿。当小雨交住院费回来，她又问：“小雨，你跟妈说实话，你在外面到底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让亲家这样生气。”小雨想这样的事是羞于启齿的，她不想让父母伤心。就说：“妈，你别问了，他只是怀疑我在外面受了骗，现在他要退亲就让他退吧！我会把聘礼还给他们。”小雨妈叹一口气：“你爸这一病，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我们哪有钱还给人家啊？”小雨说：“妈妈放心，我在外面挣了两万多，我明天就把钱还给他们。”小雨妈想了想，没有什么别的办法，现在和亲家闹得这样不愉快，将来若是女儿嫁过去，有这样难讲话的公婆，女儿的日子恐怕会很难过，于是说：“小雨，妈把你养这么大，自己的事你自己做主吧，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