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访问,登录注册
恢复默认
  • 明黄

    淡蓝

    淡绿

    红粉

    白色

    灰色

  • 14px

    18px

    20px

    24px

    30px

  • 默认黑

    红色

    蓝色

    绿色

    灰色

  • 0

    1慢

    2

    3

    4

微醉人生​-- 十一​

作者:夫酣微醉   创建时间:2017-11-19 00:00   阅读量:13170   推荐数:0   总鲜花数:0赠送列表   字数:7386





微醉人生--  十一


作者:夫酣微醉

    

十一

堂伯父五十岁就办了病退。和院长不同的是他不是为了让儿女顶班,他的确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堂伯父吃了饭后就打嗝,那嗝还打得很响,老远就能听到。要是不吃饭,嗝是不打,但老觉得胸窝口有手板大快地方不舒服,象是饿又象是痛,到半夜还明显痛得他从睡梦中醒来。


这个吃了打嗝不吃又痛的病折磨得堂伯父瘦得身上除了皮就是骨头。病退前药不离身的堂伯父常常叹气:“还五十四,活五十岁就烧高香了。”


退了休的堂伯父白天不能再端坐在藤椅上看报纸了。往年他晚饭后是一边喝着白开水一边同人说话,退休后的这种习惯渐渐也没有了。


当时他家里喂一头牛,没退休前天没亮牛就让幺女赶上山去吃草,而那时候他的幺女才八岁多。八岁放牛很正常。我六岁就开始放牛,当时走路都还不怎么稳当,牛常常将我甩在身后老远。


堂伯父退休就担当了放牛的任务。天麻麻亮就起床牵着牛上山,看牛吃草。后来他觉得老这么看也没意思,就干脆带一把柴刀上山。一到草盛的地方,就将牛绳缠在牛角上,任牛自由吃草。他则去一旁砍柴,砍得汗流浹背口渴难忍就去岩石缝里找水喝。我们茸溪到处可以看到有泉水从岩石缝里涌出。是泉水的甘甜改变了堂伯父喝开水的习惯,晚饭后他也会拿竹筒去接山泉水喝。而白天的工作就是将早晨砍的柴一捆一捆背回家来。


那时我还在外面为发财美梦奔波。


一九八六年腊月二十七我回到家里。父亲的春节假期也是从这天开始。我与父亲是在双溪口相遇的,父亲一看到我就说:“阎王打发你半升糠,哪怕你半夜起来喊天光。”意思是命里注定的财运,奔波枉然。当他得知我虽然身无分文,然而已还清了银行贷款,便要我不再好高婺远。他说他给我资金周转:“就到双溪口开一诊所吧。”我那时候已经多少有些相信命运了,就点点头默认了。于是父亲便带着我去找熟人,去寻租房。等租好房交了定金,父亲就在租房隔壁的商店买了些礼物,要我回家去看看堂伯父。


堂伯父明显的胖了,脸上也红润了。我笑着说:“伯伯,您身体这么健壮,每年白拿国家几千块钱,心安吗?”


堂伯父一拍胸脯说:“是啊,这三年来我没有吃药却养得这么健壮,看来该是国家欠我的哟。”


“您可满不了五十四,就明年了,怕吗?”


“怕什么?日子又不是过得很顺心。”


我知道堂伯父的不顺心是因为他的儿子头胎生了个女儿,现在儿子儿媳在外面躲避计划生育,准备生育二胎。


那时溆浦对计划生育管得非常严,记得当时的宣传口号是:“动不动三分钟,再不动龙卷风。儿子跑了找老子,老子跑了拆房子。”好在堂伯父当过乡党委书记,他说儿子去亲戚家了。那些人明知是躲计划生育也就当走亲戚去了。堂伯父是六月十九死的,他家的房子是六月二十五拆的,堂伯母望着打烂一地的瓦片哭,后来又到堂伯父的坟前大哭:“人在人情在,人死情不见。歐,歐……”


我宽慰堂伯父要乐观点,别为儿女的事烦心。我和他儿子是同年生的,我说我的老婆都还不晓得是哪个人的女儿呢。堂伯父就笑了:“也是,一条牛尾巴只遮一头牛屁股。”这是老家老一辈人流传下来极富哲理的一句话,不论哪个场合都能用。在这里的意思是,活好自己不管下一代。


堂伯父神情愉快起来,话也多了起来,他说他对当年算命人的话完全不信了:“凭我现在的身体,铁棒都打不死我!”


哪料到第二天他就病了,而且是一病不起直到死亡。


我说得不太准确,堂伯父死前几天还是能下床走动了。是病情好转了呢还是回光返照?我也说不准,等我讲完当时的具体情况,其结果任由你们自己去下。


我先讲讲堂伯父生病的经过。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讲的,人生病就和人非死不可一样,都很正常。只是很多人说我堂伯父病得突然。,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医学上还有猝死一说呢,猝死比突然得病更让人难以接受。


堂伯父生病之前,茸溪好象只有向隆议是猝死的。他先一天晚上去大队开会,舅公给他一张汇款单,是他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大儿子寄来的。他当时扬着汇款单说:“看来算命人的话还是信不得。”茸溪人都晓得他的话有所指,不过所指的不是别人,是指他自己。


向隆议出生观音阁赤壁垅。按他落下的时辰,会推演命理的他的堂兄向隆争就对他的父亲说:“这孩子将来是个败家子。”于是建议叔叔将这个儿子送人。向隆议的父亲好不容易在四十八岁上生了个儿子,哪能轻易送走?何况他还有五百亩田地,上千亩山林:“任他败,一百年谅他也败不完。”向隆争说:“叔,你别又以为我是要谋你家产,这孩子真的不能养。”老人的确曾怀疑侄儿想谋夺自己的家产,但在这里他也确实说的是心里话。他认为任凭儿子吃、喝、嫖、赌,一时也败不完这么大的家业。


让老人料想不到的是自己死后才一天,他辛苦挣下的全部家业就一下子没了。原因十分简单:风水师指定了一块风水宝地。向隆议就去找这块地的地主,但任凭向隆议好说歹说,甚至愿出五十块大洋来买下那块横竖不足二丈宽的地,那地主就是不同意。向隆议便丢下五十块大洋语气强硬说:“钱,我给你,地,我要!”地主将大洋甩回:“你便是一万大洋,地也不给你!”向隆议又将大洋放回:“这块地我是要定了!”地主突然站起抄起身边的吹火筒:“今天你要这块地,我就要你死!”向隆议看情形不对,连忙拿起一把锄头来挡,谁想舞动中锄头撞到了地主的太阳穴,地主当场倒地身亡。这风水师就帮地主家打官司,很快将向隆议家搞得倾荡。向隆议不知道这是风水师算计好了的,风水师早就知道地主恨妻子与向隆议的父亲通奸。向隆议的父亲要葬他的地里,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风水师原想让两家整一点纠纷,他做和事佬得一点好处,谁想竟闹出了人命案。风水师乘机就将向隆议算计得不能在赤壁垅生活,只能来茸溪靠开荒度日。那场官司风水师得了向隆议大半家产,但他接着的报应也不小:大儿不久眼睛就瞎了,二儿子在一场大病后死了。后来又生了个三儿子却都软瘫不能动。再后又生个幺女儿,幺女儿生下来好好的,渐渐却发现有两只脚不发育,居然也不能站立。现在除了没有生育没有人娶的么女儿,儿子全死了。而六个子女一个都没留下后代。


向隆议开荒种地渐渐也留了些田,便在茸溪娶妻生子。他的大儿和我父亲是同年出生的,我爷爷当壮丁的时候,他则借了大洋在外做生意。不过他能赚钱也能花钱,每赚得数十块大洋就生病,等大洋花完这病竟会不治自愈。后来他听说桥江有个算命的算得非常准,就跑去问自己怎么会有了钱就得病?算命的说:“小伙子,我直说吧,你是有钱无命,有命无钱的人。今后将就度日你一生平安。不然……”不然怎样?算命的笑笑说:“到时自有分晓。”这不是等于没说?向隆议便继续做生意,但结果大致差不多。向隆议想或许算命的有些道理,自已就是有命无钱的人。于是他回到茸溪,农忙下地耕种薄田。农闲上山采些草药与妻儿煎熬度日。日子虽说过得艰难,身体却渐渐养得健壮如牛。


大儿子参加工作那年,向隆议刚满四十二岁。他拿到汇款单的当晚就死了,他妻子一早哭诉着喊人帮忙,说他死了,竟没有一个人相信。不要讲其他人,他妻子喊他起床见他没有答应。妻子说:“队长喊出集体工了,你还睡?”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妻子就掀开被子,一摇,他全身缰硬。一摸,身体冰冷。一探鼻孔,气息全无。妻子开始没有哭,而是嘴里喃喃自语:“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后来似乎想起,丈夫死了应该有很多事要处理。于是叫小儿子起床,要小儿到县城去打电报,叫他阿哥回来。接着她喊其他儿女起床,说他们的父亲死了。儿女们一听就哇哇大哭,她这才想起丈夫死了,最悲的应该是自己,她也就哭了起来。但哭时不忘喊人帮忙。


我堂伯父是腊月二十八得的病,六月十九死的。从生病到死将近半年。腊月二十八那天他和往常一样在山上砍柴,等捆好一捆柴,他试试捆得牢不牢,双手一搬那捆柴,全身竟象针扎一样。原以为是柴触到了痛穴——这很常见。有时是麻穴,全身麻痹。遇到这种情况只要休息一会就没事了,堂伯父就休息。这时牛早吃饱了,站在一旁一边反刍一边看我堂伯父喘气。堂伯父这时己经发觉不太对劲,周身都是蚂蚁在爬的感觉。他准备将牛赶回家算了,柴就等春节那天来取。“柴”“财”谐音,还可以应财进屋的好兆头。


可是已经不可能了,堂伯父只要稍微动一动,周身就痛得要命。当时他想起了算命先生的话,心慌了,也彻底凉了。估计自己会死在这山上无人知晓,好在正好有看牛的路过。他忙搭那人的口信,叫家里来人抬他回去。


当然他的这些想法是我去医院看望他时他说的。那天他刚准备从溆浦县人民医院转到怀化市第一人民医院。再以后他就在怀化市医院的病房里往了五个月。等他能走动,大约花掉了国家十几万块钱。


国家花了钱,他自家和亲戚们也花掉了不少的钱。医生说他得的是血癌。血癌大家心知肚明是不治之症。于是便瞒了他,一致劝他回家里去休养。


如果那天不是六月十九,我想堂伯父可能就不会死。偏偏那天是六月十九,家里就留了一个被堂伯父的病弄得神情恍惚的堂伯母和一个八十六岁的伯奶奶。清醒的晓得事的都去了龟山拜菩萨,于是堂伯父就死了。死前还被人骗走了八十块钱。


五弟一路飞跑到双溪口,我正和邓以军在下象棋。五弟心急火燎:“二哥,快拿止血药,强心剂去救伯伯。”我问伯伯又怎么了?我昨天还回家去看了他,他的精神状态还好好的。五弟催促我快点,有话等回了家再说。我看五弟的神情,猜到堂伯父一定处于非常危险的地步。


果然堂伯父的鼻子眼睛嘴里都在冒血,他的神智还很清醒,看到我就说快为他输液抢救。我先给他肌肉注射止血针,然后加大剂量输液。等药液输入,堂伯父的神情好象安定了许多。他可能认为我还能救他一命。


堂伯母坐在床上,一手扶着堂伯父,一手握着堂伯父的另一只手。她的眼泪一直不停地流。她的大女儿和三女儿在一旁不停地数落她。堂伯父的大女儿比我大四岁,我叫她姐姐,那时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但我很不喜欢这个姐姐,至今也是。我每回一次老家,只是出于礼貌提一点礼品去看看她,却从不和她深淡。堂伯父的三女儿我估计也不很喜欢我。她比我小,对我却连礼貌性的看望都没有。记得小时候她叫我“二阿哥”是叫得非常的亲热。现在她的家在我的家族成员中是非常有钱的。我想她不一定不喜欢我这个“二哥”,只是不喜欢我这“二哥”太穷。但她的两个小妹不但不嫌我这个“二哥”穷。敏画死在我的诊所,我赔偿的钱都是借来的。两个小妹打电话过来:“二哥,告诉我你欠了多少外债?我舒家姊妹给你凑!”两个小妹一个在乡政府供职,一个是初中教师,自己并不富裕。我自然不会要她们的钱,我要的是小妹的一番心意。


堂伯父生病,两个小妹还在读书。当时是暑假,两个小妹就守在父亲床前始终哭。


我从姐妹对她母亲的数落中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堂伯父觉得身上有些凉,堂伯母就扶他去晒太阳。天是蓝的,几片白云被太阳赶到远处的几个地方悬浮,大地被太阳烤得冒火星。堂伯父还不能感觉到有暖意,就取掉了遮阳帽,直对太阳晒。


这时候,一个老人从堂伯父家门前路过。就是这个老人直接要了堂伯父的命。老人对堂伯父在毒日下晒太阳很奇怪,一觉得奇怪自然会问原因,一问原因,堂伯母自然的就将堂伯父的病一一诉于他听。


“原来是这样啊,没事,这病我能治。”


“不会吧,现代医学都没能攻破呢。”


堂伯父这才知道自己得了血癌,他自然知道血癌是不治之症。但求生的欲望使他问老人真的能治?老人信誓旦旦:“这样的病我治好不下一二十个。”


堂伯母还是不相信,老人就开导说:“你不晓得小小单方治大病?”


堂伯母岂能不知?前不久村里有个出生不久的小孩得了脐带风(破伤风),在县人民医院抢救了七天七夜却依然是牙关紧闭,项背强直,面色青紫。医生两手一摊,叫孩子父母为孩子准备后事。在同一病房的一个老人说:“反正医生讲你孩子没救了,让我给他灌点药试一试如何?”孩子的父母自然求之不得。老人就从衣袋里拿出一团草药,用瓦片将草药焙成灰,然后冲水,用压舌板将孩子的嘴撬开灌下。孩子下午就开始吸奶。现在孩子认了老人做干奶奶呢。听人说这个老人草药从不离身。又听说老人救了很多患脐带风的孩子。她的干儿干女干孙子有一大帮呢。


堂伯母就答应让老人试试,老人便去田边釆了单药叫堂伯父和酒吞下。


“医生说他喝不得酒。”堂伯母想起了医生的话,提醒老人。


“没事。”老人边为堂伯父灌药边说,看堂伯父将药全部吞下。就问堂伯母要八十块钱。堂伯母递钱的时候,堂伯父的口里已经开始流血。堂伯母慌了。老人拿了钱一边走一边说:“没事,就是要将那些有毒的血流出。”


后来堂伯父的鼻子眼睛也开始冒血,再一看老人,早没了踪影。


堂伯父的脉搏越来越弱,人已处于半昏迷状态。加倍的止血药也不能止住血流。而他的脸色也越来越白,我想他的身体里已经没有血让他再流,我就对堂伯母说:“为伯伯准备后事吧。”


这时,远处有很多狗叫声传来,按我的经验判断堂伯父等多还能活半个小时。


堂伯父清醒过来,他忽然拉着我的手声音微弱叫我想办法将他拖过生日。他说如果不闰六月,他离生日还有二十二天。我说就是不闰六月,我也没有能力让您老再活二十几天。堂伯父也知道自己已是油尽灯枯,只是不死心。他把刚刚回家的儿子叫到床前:“我死后,你要好生对奶奶,如果对奶奶不好,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说完,听到他喉咙里咕噜一响,我摸着脉搏的手一耷,再看他脑壳一歪,死了。


堂伯父不想死,堂伯父还是死了,堂伯父果然没有满五十四。他的死正应了:阎王叫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


堂伯父的故事按理到这里就结束了。你想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可讲的?不过后来出了一桩怪事,这让故事有了继续。


伯奶奶在堂伯父生病的时候,嘴里整天里念叨着。她的喃喃自语,不注意还听不清念的什么。有人认为可能是儿子的病吓得她得了神经,也有人认为她老糊涂了。伯奶奶当时已经八十六岁了。终于有人听清原来她是祈求菩萨让儿子早日康复。


我记忆中,伯奶奶不光敬菩萨,她是遇谁敬谁。记得有这样的场面很能说明问题:夏天的夜晚,我们在晒坪里歇凉,为驱赶讨厌的蚊子,我们会燃烧一堆能冒浓烟的湿柴草。浓烟既能燻蚊子,也呛人。我每呛得咳喘不停,伯奶奶就叫我念:“烟雾烟,莫烟我,过年打糍粑,你多呷,我少呷。”我照念了,但烟照样燻我,我就围着烟堆转。烟呢好象专门与我过不去,跟着我转。伯奶奶就说我叫烟呷糍粑不是诚心的。


我宣布堂伯父走了(死了)。堂伯父的儿女便大哭,伯奶奶突然栽倒在地,我和堂伯父的儿子便将她弄到床上去。一会儿她悠过神来,不时的捶胸,我听到她说:“天老爷,你怎么不取了我去?”我想如果允许伯奶奶一定愿意替儿子死。


伯奶奶是九年后死的,那时我和妻子正在新疆建设兵团,当时没有人给我消息。一直到第二年正月我夫妻回到家里,父亲才告诉我伯奶奶已经在先年就去世了。我也知道了伯奶奶死的时候己经满了九十五岁,也算高寿了。可父亲说,再高寿她都不想死,整日要我送她去大医院治疗。父亲的话让我想起当年如果真要她替儿子死她未必肯替。


堂伯父死前最不放心的是老娘,他知道儿子自小就被他母亲宠得不知尊老,所以他嘱咐完儿子好生对待奶奶才咽气。堂伯父入殓时眼都没有合上,堂伯父的儿子就边为父亲合眼边哭着要父亲放心,他一定对奶奶孝顺。堂伯父的眼在盖棺时终于闭上。


人在死前说的话是非常灵的,特别是咒语没有不应验的。我清楚记得良友就是被他母亲咒死的。郁美的眼睛也是她婆婆咒瞎的。当然如果不是儿子媳妇的行为特别过分,做父母的绝对不会发毒咒。脑溢血让良友的母亲瘫痪在床。良友送饭送茶水过来就会抓着母亲乱摇猛摆,言语恨恨的说:“死又不死,专门害人!”本来母亲被满床的屎尿燻得整日里干呕,儿子又是这般对待,有心想行短路,无奈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一日一个小女孩躲迷藏来到她房里,她就叫小女孩为她找来绳索,然后告诉小女孩如何将绳索一头套在蚊帐的支架上,一头套在自己的脖子上。小女孩做好后,她便叫孩子出去。然后大叫:“良友,良友,我前脚走,你后脚跟!”小女孩听了这话不知是什么意思,就赶紧回去告诉自己的母亲。她母亲知道不好,等赶过来,良友的母亲已经断了气。一个月后良友也死了,是下腹奇痛,县人民医院以为是阑尾炎,开刀一看,阑尾完好损。又以为是膀胱结石,却也一无所获。良友就这样嚎叫了三天三夜便死了。都说是报应。


郁美的婆婆是瞎子。婆婆有两个儿子,照顾是轮流换。一个儿子一年。


轮到郁美照顾,吃饭菜可以吃到蛔虫,穿衣服可以闻到屎臭。瞎子问郁美怎么如此不讲卫生?郁美一句:“眼不见为净!”让瞎子无言以对。更过分的是大热天婆婆病倒在床上一个月,叫郁美给洗个澡,郁美说:“洗什么?再厚的污垢你也看不到!”


婆婆临死时说:“郁美,郁美,你太苛毒了,我死后你也眼瞎,让你也体验瞎子的痛苦。”还真是灵,婆婆刚刚下葬,郁美的眼晴就开始疼痛。郁美找到我,我看她眼晴不红不肿,看不出异常,就叫她去找专科医生。据说专科医生也看不出毛病。但住院一星期,她彻夜喊叫:“痛死我了。痛死我了。”医生束手无策就盲目为她摘除掉了眼球,眼球的摘除依然没有减轻她的痛苦。就有人建议她去婆婆的灵位前悔过。她婆婆才过头七几天,灵位前还燃着香烛。她就摸摸索索来到婆婆灵位前跪下悔过,这一来还真减轻了疼痛。她知道是自己的报应到了,悔不当初也无济于事。


堂伯父没有毒咒,他只说儿子如对奶奶不好他叫他也不好过。后来堂伯父还真显了灵,堂伯父的儿子被吓得再不敢大声责骂奶奶。


堂伯父的儿子现在是一个有限公司的董事长。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当年对奶奶的呵斥是有原因的,一则计划生育将房子拆了,再是自己二胎又生了个女儿,本来心情就郁闷。奶奶还整天在他耳边嘟囔:“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曾孙?”他终于爆发了:“您死吧。您死了我就有儿子了。”


奶奶躲在一旁哭去了。他则忙着收拾被拆了的房子。


晚上,累了一天的堂伯父的儿子睡了。迷迷糊糊他看到父亲站在床前,双眼圆瞪怒视着他。他一惊,醒来,却什么也没有。再一闭眼,父亲又出现了。如此反复让他一夜没有睡好。一早,堂伯母看儿子精神不振,眼晴通红。便问儿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儿子将晚上的情景一一说于母亲听,堂伯母听了又哭了。堂伯母至今一说到堂伯父就哭,堂伯父都死了二十八年了。


堂伯母哭着问儿子是否对奶奶有不敬?堂伯父的儿子要不是母亲提起,竟因忙碌而忘了对奶奶的呵斥。他点了点头,堂伯母就要儿子去奶奶跟前认错。


晚上,堂伯父再次出现。假装睡着的儿子就说:“爹,我错了,我从此再不会对奶奶恶语不敬。”说完,睁开眼看,父亲的身影消失了。从此堂伯父再没有来惊吓儿子。


我讲这些并非是凭空编造,有堂伯父的儿子对奶奶孝敬有加为证。也有人说他后来当董事长都是孝敬奶奶的福报,根据我的经历,对这种观点我不太同意。但不能由我说了算。





新长城网欢迎你

http://www.xccwx.com/







新长城文学网公众号

求索者文化传媒公众号

登录后才可以留言